穿过了刀光，落在空处，砰然炸开。

“糟了——！”

祈舟心中巨震，他感受到了死亡笼罩下来的阴影，重重地踏碎了脚下的石砖，借力侧身，才险而又险地闪开从天而降的刀光——他的外套衣袖，被刀锋划出一条狭长的痕迹。

带着“念”的刀劈在地上，大块的石板龟裂，碎石飞散。

“啧。”男人阴仄仄的声音回响：“还挺能躲啊，小子。不过，你能躲几次呢？”

祈舟回以沉默。

暗中的敌人能够改变他眼睛里看到的“攻击”的来处，再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偷袭。

就算敌人的攻击速度不算快，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当他的精力被耗尽，同样会倒在敌人的刀下。

“要怎么做……”

祈舟思索着，他压下杂念，压下面对死亡的恐惧，全神贯注于周围的一切变化和声音，警惕着随时会出现的刀。

“如果说‘凝’可以看到‘念’，但必须要用眼睛——有没有什么可以不要用眼睛去看，也能看到念的技巧？”

“当‘缠’附在身体表面的时候，身体的感知被极大的强化——如果能扩大‘缠’的范围呢？！——是不是‘缠’范围之内的东西，也能感知到？！”

他如今掌握的技巧里面，有什么能够增益“缠”的范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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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想到了什么，接着，他闭上眼睛——抛弃了视觉之后，他的“缠”反而变得更加敏锐了。

“缠”，然后将身体里的念发出来，如撑大一个气球，直到——气球被充到浑圆，到达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他位于这个直径大约一米的气球的中心点，在被气充满的范围内，如他所想的那样，他比用眼睛看到的，更清楚的“看”到了一切。

他的眼睛闭着，却“看”见了亮到明显的念，在他身后，即将靠近——

“怎么了？小子，怎么不挣扎了？”

随着阴冷的声音，一道刀光迎面朝他脸上劈下。

祈舟倏而睁开眼睛，迎着那道攻击，纹丝未动。

刀光转瞬即至，但落在他身上后，却像白雪入炭那样，眨眼间烟消云散——这道攻击，如他所感，不过只是一道幻象而已。

祈舟勾起嘴角，笑了。

幻象里的刀光迎面落下，逼他后退——倘若他真的后退，无疑往真正的刀锋上撞，正中那人下怀。

“抓住你了！”

祈舟重喝一声，藏在身侧一直在蓄力的拳头，灌满了浑身的念，燃起念火，狠狠地朝身侧砸去。

拳头砸在一片虚空中，但却又一个红发男人自虚空中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直到落在地上重伤吐血，他也依然不解，为什么，他引以为傲的能力，会被这个小孩在瞬间攻破。

红发男人的刀摔在一边，但他已经无暇关注他的刀，狭长的眼神阴狠地盯着祈舟，满脸的惊怒与不甘，又在祈舟漠然朝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凝出了深深地恐惧。

他想爬起来，但因为身体被重创，没了爬起来的力气，甚至说不出话。

祈舟站在原地，重新环视周围。

他眼里的景象，在敌人重伤落败的瞬间，发生了改变。

第一个进来这里的拜尔的手下，倒在地下室中央，眉心中枪，死不瞑目。

第二个进来的拜尔，肩部中枪，倒在墙角，生死不明。

祈舟收回目光，缓缓走到红发男人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俯下身，在此人极度惊恐的目光中，伸手到他的脖子边，轻轻一划。

鲜血飞溅。

祈舟收回手，站起来，盯着死在他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