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好走。
到大山那边的孟村要一天一夜,晚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赶车的老张头说这大雪怕是要封山,人再往里去怕是会被埋,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到附近村庄里留宿一晚。
他们借住在一处村民家。
听张老头说,是一对孤寡爷孙,老人与他也算老友。
叶薇在门口抱着大宇下了驴车,跟着老张头进了院子里。
最后她还是带上了大宇。
她本就不舍得,偏生陆峰的奶奶劝了那一句。
她一咬牙干脆应了。
院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在抽旱烟,还有个二十多岁蹲在井边洗衣物的姑娘家,那姑娘家看了叶薇一眼,继续低头洗着手里染了血的布条子。
叶薇不由多看了眼那姑娘脸盆里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心。
布条上的血将水都染红,也不知是怎么弄得,看着吓人的很。
“不用多心,家里有人受了伤,小孩莫怕。”
椅子上抽旱烟的老头睁开了双眼,因年事已高,他眼珠些微浑浊,上下打量着叶薇。
叶薇微微点头致意。
老张头栓好了驴,走来跟老人打招呼,并说明他们要在这借宿一晚,也说了叶薇去山那边找女儿的事。
老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却经历这么多事,搁谁都要动容几分。
“娟子?”
老人喊了声。
那位正洗衣服的姑娘便起了身,用毛巾擦了擦手,态度不冷不淡地对叶薇道:“先跟我来吧。”
叶薇忙抱着大宇跟上了她。
“我叫娟子,有事可以叫我。”姑娘说,语气仍旧淡淡的。
叶薇点头。
忽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道闷哼,那嗓音压抑似乎隐忍着某种痛苦,叶薇心中一紧连忙抱紧了大宇,大宇也吓得把脑袋埋进了她脖颈中。
娟子淡淡瞥了她一眼。
没有关心,只是漠声道:“旁边屋子里住着养伤的,小孩晚上不要哭闹,动静都小点,不要吵到他。”
她语气很强势,那屋子里的人应该对她很重要。
叶薇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与此同时。
燃着煤油灯的屋里传来异响。
暖黄火光映着炕上正赤裸臂膀的男人,男人胳膊和胸膛上大片的结痂伤痕,腿上同样缠着厚重且泛着血丝的粗布,他咬紧牙关,将那黏连着血肉的粗布一点点揭开,抓起旁边的药瓶将药末洒在伤口上,因为太疼他死咬着苍白的唇,浑身腱子肉紧绷鼓起,额头泌出了豆大的汗珠。
“峰哥!”
同伴连忙将饭菜放下,手忙脚乱地冲了过去。
“你换药怎么不喊我一下,我好帮你,别一个人死撑着。”郭兆东焦急地将陆峰手中的药瓶拿走,忙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他擦汗。
陆峰只是淡淡扔掉脏布,找了块新布将大腿重新包扎。
片刻后,他一身湿汗几乎虚脱地靠在了墙上,接过郭兆东递过来的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好缓解那恨不能让他昏过去的钻骨疼痛感。
“外面怎么回事儿?”
他半昏半醒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郭兆东如是道:“来了一对母子和一个老头,我看不像是来查咱们的,应该没问题。”
他才放心地点了头。
五天前,煤矿出事,他和郭兆东差点被人弄死在里头。
此次他被派去勘察某座煤矿,因某些原因煤矿本应禁止开采,煤老板利益熏心为了赚钱硬是谎报情况,这回他和郭兆东隐藏身份过去就是要拿证据封停整个煤矿,并让煤矿老板受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