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她的衣服，头发全都被水给打湿了，风一吹来，整个人就像是寒风里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血迹。段知寒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朱子静一直被顾暖搀扶着。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两个人都搂在怀里。

顾暖苍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欢喜，她张了张嘴吧，似乎想同段知寒说句话，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昏迷之前，顾暖隐约听到了段知寒喊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段夫人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到顾暖的小院中，她是一个很重视规矩礼节的人，如今却连妆容都没有弄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是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太多了。

段知寒往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那里边，大夫正在给顾暖诊脉，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喝醉了，宴会结束后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不知道顾暖这边发生了什么。

小石榴他们也不知道。

段夫人急的跺脚，怒冲冲道：“你这么大个人，连保护自己夫人都做不到，废物！”

说罢，段夫人径自进了朱子静养伤的房间。

相较于顾暖，朱子静只是伤势看起来严重，经过包扎之后好了许多，段夫人进门时，她正好幽幽醒转过来，瞥见陌生床帐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我这是在哪里？”

段夫人双眼一红，紧紧握住朱子静的手：“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自己家里。”

朱子静下意识想要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她痛呼一声，又软软的躺了回去。

疼痛让她有短暂的眩晕感。

段夫人看完这一切，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好孩子，你别动，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呢！大夫说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在床上静静躺着便是！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先告诉我，我让你给你请大夫去。”

朱子静想摇头，却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剧痛。

那种疼痛也让她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和顾姨娘在小湖便谈心来着，顾姨娘劝自己不要去赴约，可她偏偏想要去，就在顾姨娘劝说的时候，有人悄悄走近……她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下意识想要保护顾暖，毕竟现在顾姨娘身子特殊，那腹中可是怀着一个孩子啊！

朱子静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转而追问起顾暖的事情：“顾姨娘呢！”

段夫人知道她在担心顾暖，便轻轻拍了怕她的手背说：“顾姨娘没事，如今在隔壁房间内。”

朱子静这才安静下来。

要不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顾姨娘又怎么会被抓到痛处，被人所害呢？要是她和腹中的孩子出什么差错，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段夫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她沉默，还以为她是在担心顾暖。

“如今大夫就在诊脉呢，寒儿一直陪在顾姨娘的身边，想来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静儿你就安分待着吧。”

朱子静面露苦笑。

“对了，你和顾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一直横梗在段夫人的心头，让她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迫切想将一切都弄清楚。

朱子静神情复杂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与顾姨娘在小湖旁边散布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个人影，奔着顾姨娘就去了。当时顾姨娘没有看见那个人，但是我看得很清楚。我想到顾姨娘腹中的孩子，生怕她受害，便将她拉开，帮她挡了。”

听完这些话，段夫人的心脏已经融化成一滩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