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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清心咒无意识的撩拨最为致命

十个美人,九个脖颈纤长笔直。

桑白荔的长卷发均拢在胸前,背对着沈双鲸,天鹅颈稍垂,露出线条漂亮,美玉无瑕的脖颈和后背。

对称的肩*胛骨微微凸起,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秀色可餐。

窄巧的肩带垂在她的手肘,衣料松垮堆叠在她饱满的臀线之上,如同一朵花的花瓣层层叠叠,被从两边拨开。

沈双鲸眼皮微跳,所有感官都汇集在这晃眼的一处。

香水的味道随之占据鼻腔,难以忽视,不知道是不是桑白荔为了维持香味,回房间后多喷了两下。

她似乎钟爱这款香水,不论什么时候,身上总萦绕着风韵的晚香玉的气息,带着清清爽爽的橙子味,妩媚纯情又不失甜香。

像一块橙子味的奶油蛋糕。

刺激着视觉,也刺激着味蕾。

令人很想咬上一口,看看雪白奶油下的内芯是不是如想象一般,能咬破汁水,让唇齿都染上甜意。

年轻是优点,也是缺点。

桑白荔身上有太多沈双鲸没有的,成熟,沉稳,从容,驾轻就熟的风情和明媚标致的美。

哪怕沈双鲸半只脚踏入了成年人的社会,年龄眼界所限,她的内里仍单纯干净得如同一颗生涩的青果子,情窦未开,悄然而至。

桑白荔是同一颗树上成熟的红果,诱人可口,沈双鲸对美的启蒙。

在不断分泌费洛蒙的作用下,沈双鲸在所难免地被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成熟的气息吸引,启发性地了悟自己和真正成年人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一双5厘米的红底细高跟。

从生理到心理,她本能地痴迷住这迷人的生命力,控制不住地沉湎,成为这种美丽的俘虏。

蠢蠢欲动。

桑白荔漫不经心地侧了下脸,身体曲线连绵蜿蜒,道:“帮我整理下裙子的后面吧。设计比较复杂,要先把两边的带子交叉扣在一起,再拉上拉链。”

沈双鲸听见心跳在耳边跳动的声音,扭开水龙头清洗手上生涩的半浑浊液体,抽出两张纸巾擦拭干净。

冰凉水流的冲洗下,心尖难以言语的酥痒缓和,她一手捏着一边的带子,研究了半分钟上下,一口气系上。

系反了。

不是故意的,黑色设计成旋绕的带子,很难分清上下。

她解开,又重新整理系好。

指尾不小心蹭到桑白荔的皮肤,又软又腻,缩回去的同时,她抬起来看。

上面没有沾奶油,但似乎染上了很淡的橙子香。

沈双鲸顿了顿,放下手指,怕她觉得等得久,做中场汇报,道:“系好带子了,我给你拉拉链。”

桑白荔百无聊赖地欣赏着自己昨晚刚做的裸色美甲,她的指甲略长,末端修剪成圆润秀巧的杏仁甲。

她道:“谢谢小鲸。”

沈双鲸一手压住桑白荔的腰固定,另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指侧捏紧薄薄的拉链,轻而缓地向上拉。

桑白荔身子朝下陷了些,侧身,因为腰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上半身偏过一点没用的角度,目光落在地板反射的光上。

她道:“不用这么小心,礼服不贵重,别怕弄坏。”

沈双鲸没说话,礼服设计的拉链就那么长,拉得再慢,也很快拉完了。

但礼服是半露背设计,仍有小块肩胛露在外面,显得娇嫩。

沈双鲸道:“好了。”

桑白荔随手一撩,栗色长卷发袅袅散开,盖住背后美景风光。

她转过身,懒得回房间照镜子了,眼尾轻挑的狐狸眼稍稍抬起,漆亮亮的含光,看着沈双鲸。

“美吗,有没有还没有整理好的地方?”

姝色无双,贵气逼人,身上的香都是荡魂的,再吹毛求疵的人都没有办法指摘。

沈双鲸的声音飘得轻,道:“没有,很完美。”

桑白荔往前走了几步,细高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勾魂铃,和沈双鲸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稍一倾身,就能吻住沈双鲸的下颌。

沈双鲸的眼皮像被蛰了下,麻麻的,跳动了几次。

木讷、紧张,不明所以,在放大的美面前,捋清思路都变得艰难,生出想逃的惧意。

脚却在地面扎了根,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做出离开的第一步。

她动了动唇,青涩的面容茫然了刹那后,紧张地闪过各种情绪。

桑白荔微扬起下巴,暴露在光线里的脸庞美艳摄心。

她的手指搭住沈双鲸瘦削的肩头,俯在她的耳侧,像是要吞噬人心的狐狸精。

沈双鲸眼睫颤了颤,人类是斗不过狐狸精,只有被吃抹干净的命运,可她都不会背清心咒,等待的时刻更要难捱。

桑白荔低声耳语,道:“借你的眼睛一用。”

随即,她借力踮起脚尖,目光与沈双鲸平视。

刹那间,沈双鲸松了口气,明白了桑白荔的目的,是想把她的眼睛当镜子。

但无意识的撩拨最为致命。

在无声的对视中,被水流声冲洗掉的有力的心跳的节拍,在沈双鲸的耳畔卷土重来,几乎要穿透耳膜。

她陷在欲望的沼泽里,心潮澎湃,脑海里出现那片无暇的裸背。

拉链拉上了雪色,却拉不上倾泻汹涌的欲念。

口腔里弥漫一股腥浓的铁锈味儿,沈双鲸从不安中回神,灵台清明,嘴巴里刺痛。

她的舌尖咬破了。

秀长的黛眉蹙了蹙,眼下的情况出乎她预料的棘手。

她对别人都没有想法,只对桑白荔这样,生出坏心思。

怎么能行?

桑白荔和别人都不一样,是她的美人老板,她对桑白荔理应不同。但她对桑白荔的不同的态度应该表现在忠心耿耿,为她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而不是馋老板的身子,胆大包天,想把亲手为她拉上的拉链再剥开,去探藏在重重花瓣之下轻薄唯美的花蕊。

这是违约,要扣钱。

大道至简,想到违约金,沈双鲸蓦地心如止水,冷静了。

是赚钱不香了吗?还是钱赚多了想赔违约金花着玩?

别闹了,把自己倒贴给桑白荔都赔不起。

赔了就吃恋爱脑的苦吧,苦守寒窖,挖野菜度日。

沈双鲸是向往乡野田园,种菜养鸡,但不是想因为闲着没事自讨苦吃,天天去地里挖别人的野菜吃。

还是封心锁爱,向钱看齐吧。

馋谁身子不是馋,心动以后可以有无数次,赚钱的机会可是穿书自带的新手大礼包,错过了就没有了。

沈双鲸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追根溯源,发现千不对万不对,自己和桑白荔肢体接触太多了,漂亮的东西在眼前抓不着,内心肯定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渴望和贪婪的。

痛定思痛,她不能再和桑白荔没有底线的肢体接触下去了。

没有底线的肢体接触是罪恶的温床,欲望的源泉,堕落的开始。会让脑海里的幻想滋生蔓延,如果哪一天把幻想当成现实,真做出欺负桑白荔的事……总之,她口袋里的钱不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

和美人老板贴贴好,但赔不起违约金心痛。

所以除了必要的情况,她要戒掉和桑白荔多余的肢体接触。

比如刚才桑白荔怕站不稳,手搭在她肩上说话就没有必要,她还年轻,听得清两米外的说话声,桑白荔可以大声地告诉她。

她现在心不干净了,看什么都是脏的,美人老板在她耳边说话,气息都拂在她的耳廓上,就是芳心纵火犯,她要对美人老板采取制裁。

收钱。

必须收钱。

搭一下一万元。

摸一下三万元。

其他不知道的业务,统统五万元。

如果她主动,也要赔同样的钱。

这样定价越高,坏念头扼杀得越死。

桑白荔盯着黑琉璃色的眸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疏漏,撤回视线时,注意到沈双鲸的眸子与其他人的不同。

大部分华国人的瞳仁偏黑,细看是棕调的,但沈双鲸的眸子是纯黑色,像密不透风的墨玉,光亮浅浅浮在表面,渗不进去。

桑白荔漫不经心地收回手,额前搭了几缕发丝,唇角笑了笑,很有风情:“谢谢咯。”

沈双鲸道:“不用客气,下次我可以帮你把镜子拿出来。”

桑白荔:“家里只有全身镜吧。”

沈双鲸皱了皱眉:“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

桑白荔:“……”

沈双鲸:“我的眼睛比不上镜子好用。而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减少肢体接触。”

桑白荔慢条斯理地抬眸:“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沈双鲸词穷:“就是……我腼腆,会害羞。”害羞地馋姐姐身子。

桑白荔盯着她樱色的耳朵尖,意味深长:“害羞更要多接触,脱敏疗法,而且你总因为不能害羞,以后和谁都不接触吧?”

沈双鲸心底五味杂陈:“这就是你漂亮不自知了,我对别人不这样。”

桑白荔有点乐:“那你说怎么办?”

沈双鲸:“第一次免费体验,下次收费,姐姐尊享VIP待遇,打88折。要是我不小心摸你了,你也扣我钱。”

桑白荔:“我不会扣你钱,你可以扣我钱。”

沈双鲸问她:“什么意思?”

桑白荔:“意思就是,我想先充五十万。”

第22章 加了料的酒“姐姐,雨下大了,和我回……

啊?!

五十万!

沈双鲸可耻地心动了,想拿出手机,问一下支付宝、微信还是银行卡转账。

但是记起两人前后对话的内容,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羞耻地要烧起来。

桑白荔充钱要干嘛!

她道:“这么多钱,你要包年吗?”

桑白荔心念微动:“可以包年?”

“???”

认真的吗?

姐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问什么?

一定是在幽默吧。

“不可以,”沈双鲸警惕道:“我还是当初卖艺不卖身的我。”

自己提出的防接触举措,在桑白荔说了充五十万后,倒像是成了一桩有意制造亲密接触的交易。

充满未成年不可听的意味。

桑白荔语气像是被误会了的良家女子:“帮你做脱敏治疗而已,沈小鲸,你不要想歪。”

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双鲸信了,她身上没有桑白荔可以图谋的。

她嘴硬道:“好吧,我没想歪。但是我不想做脱敏治疗,万一……上瘾了怎么办,你又不会时时刻刻在我旁边。”

她说话时声音轻绵,像是冰雪消融后卷着桃花瓣淌过的清泉。

桑白荔很短促地笑了下:“想这么远?”

没有啊,不想贴贴,随口说的。

心里想得和说得是两码事,沈双鲸虚伪地讲大道理:“想得长远,站得高。”

肚子还饿着,先给自己灌碗心灵鸡汤喝。

桑白荔看破不说破,勾起的红唇像是宣纸上的一笔朱砂,闲闲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知道,要是习惯了怎么办。”

正合她意。

沈双鲸无比丝滑地顺势说道:“就当我的提议是在说梦话吧,别放在心上。”

至于有没有别的好方法,她还是先吃饭再想吧。先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动脑筋。

桑白荔去参加晚宴,沈双鲸做饭只准备了一人份,剩余吃不了的土豆块和鸡胸肉,放锅里蒸熟,做了碗猫饭给乌云当宵夜。

饭吃到一半,窗外滴答下起了雨,惊雷滚滚,闪电划过,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乌云宵夜不吃了,窜到她的脚下,缩成一团。

大雨瓢泼。

宴会厅内,无人在意外面的雨势,名流聚集的名利场,金粉浮华,觥筹交错,充斥着永不冷场的热闹谈笑。

桑白荔和相熟的几位宾客寒暄攀谈后,熟练地应付了每一位上前同她搭话的不认识的宾客。

她不会谢绝陌生宾客的攀谈,有时谁也不知道谁会日后达到高不可及的巅峰,互相尊重是体面,也是对人脉不动声色的投资。

费了些时间交谈完,她翩然走向鲜少有人光临的休息区。

路上有认出她的宾客,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但又没有勇气,演技拙劣地假装不经意看她好几次,桑白荔只做没有看见。

如果是真心想要结交,始终是有机会来找她的。

桑白荔挑了盘造型精致的甜点,在沙发坐下,撒开的裙摆似肆意怒放的花。

“白荔。”

桑白荔侧眸,看清眼前的人,讶然地站起身:“周导。”

周导约莫四十岁,面容温婉,穿着富贵典雅:“白荔,好久不见。”

桑白荔引她坐下,道:“好久不见,您一向不爱这种场合,今天怎么来了?”

周导目光遥遥看了眼被人群簇拥的气质女人:“陪爱人。”

她转头看向桑白荔:“你不是结婚了,没看见你的爱人?”

桑白荔:“我们还没有公开。”

周导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桑白荔在朋友圈公开了已婚,但还没有发过恋人的照片,能猜出是不想让对方得到太多关注。

周导曾帮过桑白荔大忙,为人可靠,桑白荔很信任她,没想过隐瞒。

她道:“她刚上了你的综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她叫沈双鲸。还希望周导保密,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往外说。”

周导不由张大嘴巴,恍然大悟:“每顿饭都爱吃排骨米饭的那个小孩儿。”

桑白荔:“……?”

怎么上节目还在吃,还没吃腻吗?

她叉着甜点:“看来她跟着节目组有肉吃,过得不错。”

周导道:“倒也没有。这期的节目嘉宾们面临的客流量比我们预期的大,嘉宾们工作量都不少,她肯定也累得够呛。”

吃排骨和舀米饭的量一顿比一顿多。

桑白荔的眼睛如尺:“看着她是瘦点了。”

周导:“你多给她买点好吃的。我家那位来接我回来,给我带了好几兜点心吃食。”

本意是秀恩爱,实际上也是在秀恩爱。

桑白荔窝在沙发,纤瘦腰线明显。

她朝周导做了个牙酸的表情,吃了口甜点:“周导是零食方面的专家,有没有点心推荐?”

周导笑着道:“南区有家老牌的点心铺,叫福心祥,常年排队,凌晨打烊时都有人去买。栗子酥是招牌,我和我的爱人都很喜欢吃。就是离这儿有点远,要绕路。”

桑白荔咽下入口即化的点心:“改天我也去买点。今晚的点心不错,我去给你拿一份。”

周导起身摁住她的肩:“不用了,我不饿。你坐这儿歇会儿吧,我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现在得去找你嫂子了。”

没再推脱,桑白荔自己悠悠地吃着甜品躲清闲,必要的社交都结束了,她再吃点可以离场了。

当面前打扮夸张网红模样的女生第五次在她身前走过,桑白荔决定起身换个位置。

她刚走到隔壁桌坐下,就见网红朝她走来。

网红这次没有假装经过,拿着两杯酒,径直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桑总晚上好,我是徐颂的表妹。我叫朝露,是名演员,还是你十年的老粉丝,特别喜欢你演的《红塔》。”

桑白荔斜乜她一眼:“……我出道七年,《红塔》不是我演的。”

朝露:“抱歉,我太紧张记错了。”

她的模样嘻嘻哈哈,没有道歉的诚意。

桑白荔问道:“你的表哥呢?”不好好领着人,来她面前演什么单人相声。

朝露道:“他不在,我是和经纪人一起来的。表哥他总管东管西,妨碍我认识新朋友,烦死人了。”

桑白荔是健谈的性格,但接不上这话。

她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朝露也不离开,道:“你找我有事吗?”

朝露掩不住地春风得意:“不知道桑总会不会去《追凶之夜》探班,我在里面饰演女三号,到时候可能会遇见。”

空气安静得怪异。

桑白荔手心紧了紧,眸光晦暗难明,声音压得很低:“女三?”

朝露道:“是啊,桑氏有投资,桑总应该也很了解这部戏吧?”

桑白荔道:“是女主定了蒋梅的《追凶之夜》?”

朝露:“是啊。”

桑白荔始终浮在面上的波澜不惊维持不住,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朝露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不甘心道:“我不明白导演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蒋梅。桑总你评评理,我难道不比她好看吗?”

她的尾音在看见桑白荔的神情时戛然而止。

黑蓝色的眼眸极具压迫感,充满冷漠的审视,像是看透一切。

如坠冰窟,冷意沁入骨髓,叫朝露快要喘不上气。

“见到了你,我确定女主没有选错人。”桑白荔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居高临下,声音渗着冷意,下结论道:“所以你不甘心比不上蒋梅,去抢了别人的角色。”

朝露那一瞬间觉得女人什么都知道,她辩解道:“我,我没有抢女三的角色,我是……”

桑白荔打断她,一句话将她钉在原地。

她道:“女三试镜,我在现场。”

朝露看着她的背影很久,最后没有追上去,想着桑白荔话里的意思。

是在警告她?

但她智商一向不够用,想不明白,回忆起桑白荔最后的眼神,遍体生寒。

经纪人不多时走来,道:“桑总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朝露翻了个白眼:“她回去了。”

经纪人看着空酒杯,皱眉:“加料的酒她喝了?”

“喝了。”

“那你怎么不跟上!”

“她阴晴不定,我不愿意,我们换个人吧!”

“你当这是菜市场选菜呢,还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我告诉过你了,要是能攀上桑总,你想要的资源都能唾手可得……”

……

骤雨如鼓点轰砸,敲击着车窗,车厢内一股暖融之气,缓缓充盈。

桑白荔的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灼热,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生气。

气沈双鲸怎么没有和自己讲这么重要的事。

介于不能凭空污蔑,她一通电话拨给了导演,导演想了想,说女三确实换人了。

制片人说服了副导演和选角导演,将女三换成了桑氏某副总的远方表妹,还赔了原女三违约金。

圈子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利益之下,合同都是随时可以毁掉的废纸。

导演一头雾水,道:“不是您说加投资,指名道姓要换……”

话没有说完,她意识到桑白荔不知道这件事,借以桑氏名义投钱的另有其人。

桑白荔道:“不说追加的钱,近三个亿的投资是为了让某些关系户走捷径的吗?”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拿这个钱去捧沈双鲸。

桑白荔挂断电话,确定了沈双鲸知道自己被换掉,还没有告诉自己。

怨气冲天。

她蓦地想起前不久的一件小事,沈双鲸在出去录综艺之前的某天,做了一桌子昂贵的大餐,白松露、鹅肝还有鱼翅等等。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沈双鲸收到违约金的那天。

沈双鲸说有高兴的事值得庆祝。

小骗子。分明是强颜欢笑,用吃饭掩饰落寞吧。

桑白荔一通电话就可以替沈双鲸白摆平拿回角色,沈双鲸没有提起过,桑白荔不解,可能也理解,但不能假装不在意。

沈双鲸是觉得不熟,不好开口?

桑白荔想不明白。

一起养崽了都算不熟,还要如何熟?

前面传来司机的询问:“桑总,回簪竹风苑?”

雨声越来越大,在桑白荔的计划里,要先去福心祥买栗子酥。

但是她的情绪不稳定,心头像是有一股说不明的心火在烧。

她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沈双鲸的隐瞒,这么生气。

去买栗子酥的热情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水,浇灭了。

她冷声道:“先去南区的福心祥。”

她气的是沈双鲸,又不是沈双鲸的胃,赏罚分明。

大灯破开阴沉雨幕,劳斯莱斯划出漂亮的弧线,在别墅门口稳稳停下。

桑白荔蜷着身子,身上的邪火越来越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异常的反应,不是生气。是被下药。

大脑昏沉,灼烧感随着血液四处流窜,一切的嘈杂都淡去,像有滔天巨浪要将她卷席吞噬。

“咚咚。”

有人在敲车窗。

桑白荔眸光冷冽的看过去,暗含戒备。

车门打开,黑色的伞上撑,露出一张白净的巴掌脸。

雨丝渺渺,沈双鲸的笑眼弯弯,柔软似水,像有流光闪烁。

她朝桑白荔伸出手。

“姐姐,雨下大了,和我回家吧。”

第23章 姐姐教我“姐姐想摸哪里都可以”

雨夜昏黑,天地颠倒,伞面猎猎作响,细长的手指始终沉稳有力地擎着伞柄。

沈双鲸的眼里神采飞扬,笑容似暗色世界里唯一的光。

桑白荔被她的梨涡晃了眼。

谁会拒绝下雨天接自己回家的人呢。

桑白荔心头微暖,说不出的滋味,将手边的栗子酥挂在伸出的长指,下了车。

室外温度骤降,冷意森然,但无法驱逐锁在身体里的邪火,如同火苗烧遍全身,越烧越烈,躁热难耐。

沈双鲸提起栗子酥,借着微弱的灯光,努力辨认天蓝色包装袋上的印刷字体:“福心羊?是点心吗?”

桑白荔的表情如常,唯有沙哑如风琴的音质出卖了她的状态。

她道:“福心祥。听说你在节目组吃不到零食,可怜到吃排骨要配两碗米饭。”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吃两碗。”沈双鲸叹气。

雨声嘈杂,她没有听出桑白荔声音里的异常,笑着道:“不过零食还是有的,你听谁说了不靠谱的谣言?”

她说着视线扫过,落在桑白荔艳若霞色的脸颊,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愣住了。

桑白荔的长相天生蛊惑,霞姿月韵,肌肤透出樱色后,在夜色里愈发显得容光艳绝,妩媚鲜活,浓软的睫毛都透着秀色可餐,给人飞蛾扑火般的引诱感。

不失瑰丽,但红得过分。

沈双鲸心中一悸,微紧了下手。

几息之后,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烫得似乎能煎熟鸡蛋:“姐姐你发烧了?”

桑白荔眼睫微垂,眸底掩着冷若冰霜,口吻轻描淡写:“大概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喝的酒有问题。”

她从出门后,没碰别的,只在晚宴上吃喝了些,最大的可能,是朝露递过来的酒有问题。

但不论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她知道自己的金牌特助不会让自己失望,晚宴方会给出合理解释和结果。

沈双鲸换了只手撑伞,向她那边倾斜,不假思索道:“我们快点回去,我帮你叫医生。”

院门离别墅有一段距离,桑白荔走在伞下的另一侧,水泥地面上湿漉漉的鞋印几乎是下一秒就被雨水冲刷。

雨水沿着伞面流淌,珠帘似的滚落在地。

桑白荔的声音带着抵触,道:“不要叫医生,你帮我煮点醒酒汤。”

沈双鲸:“不能讳疾忌医。醒酒汤是解酒的,解决不了别的问题。”

桑白荔:“这不算是生病。”

沈双鲸没有经验,只是记得以往看电视,医生打一针就好了,立竿见影。

她问道:“不找医生,你可以自己解决吗?”

“……可以。”

好吧。

泡冷水也是影视剧的爱用桥段。

看她把平路走出崎岖不平,沈双鲸手臂从她的臂弯绕过,挽上她的胳膊。

“靠着我走。”

手肘碰在一起,药物的作用下,桑白荔的手臂本能地贴过去靠紧。

沈双鲸发现她确实比以前要柔弱很多,软绵绵的站不稳,好似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

内勾外翘的狐狸眸蒙着旖旎的水色,像醉醺醺的小狐狸,勾魂摄魄。

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姐姐现在的样子。

沈双鲸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桑白荔道:“沈小鲸,你不封建了。”

沈双鲸差点以为自己的心声被听到了,紧张了下,无意纠正她的叫法,心虚道:“我什么时候封建过?”

每个字都压抑着燃着的火星,桑白荔还有闲心笑她,道:“你说不能肢体接触的时候。”

“……”

沈双鲸:“这叫女德。”

到了门口,沈双鲸收起伞,放在收纳架,却见桑白荔还在无知无觉地向前走,径直往门上撞。

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随着拉力的惯性桑白荔转了半圈,稳住后,沈双鲸站在她面前,一手撑墙,形成了完美壁咚的姿势。

沈双鲸的半边身子淋了雨,头发也是湿漉漉的,门口屋檐的光线之下,愈发显得黑白分明,发如浓墨,而肌肤如瓷。

她的声音动听,像在教幼儿园的小朋友饭前要洗手,很有耐心。

“姐姐,你喝醉了。门不能往上撞,我还没开门呢。”

桑白荔:“我没醉。”

沈双鲸低头看了眼小腹上的手。

不。

一定醉了。

清醒的姐姐不会厚脸皮地摸她,顶多嘴巴上坏。

桑白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手心下的温度沾了雨水的寒意,手感很好。

不想挪开,想一直贴着。

眼睫微抬,她的眼尾似揉碎了胭脂,靡丽刺红。

黑蓝色的眼眸里的欲色秾烈而惊心。

她道:“怎么办?沈小鲸的女德好像又痛失了一次。”

“……”

好虚假的担心。

影后姐姐表演史上的滑铁卢,希望她第二天酒醒后不要记得这段黑历史。

沈双鲸眨眼,吁一口气:“……多谢提醒,要不先放手?”

桑白荔依依不舍地松手,沈双鲸还没有体会到心底微妙的空落,她的耳垂一烫。

桑白荔纤薄的背倚靠着门板,摸着她耳垂上的软肉,含着酒气的嗓音温柔,询问道:“沈小鲸,介不介意多失几次?”

欲壑难填,她的理智早已被欲.火吞噬殆尽,忘了所有的冷静理智和羞耻心,想要汲取的更多。

而不是手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去幻想,去猜测,下面的肌肤是不是同样的手感温度。

自那个荒诞陆离的梦,她煎熬了太久,加了料的酒像是催化剂,让再也无法压制的渴望春潮般将她吞没。

她渴望真实的抚摸,严丝合缝的十指相扣,用力地几乎可以将她揉碎的拥抱,甚至想要更多。

她是濒死的鱼,奄奄一息,有瘾似的渴求着一滴水,将她空虚的血肉都充实,填满,得到身和心的满足,颤栗。

她不再对欲与性避如蛇蝎,不加掩饰地嫉妒今晚酣畅淋漓的雨,可以不管不顾地落在女生的乌发,肩膀,唇边。

沈双鲸的嗓子很干,桑白荔的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媚意,酒精或是药物的刺激下,泛出奢靡的性感。

她只是光看着,整张脸就热了。

体内有些难以启齿的变化,沈双鲸偏过头,圆润浮粉的耳垂从指缝中抽离。

张口时声音又沙又软。

“不行。”

“为什么?”

桑白荔凝着她的耳垂,无声地舔了下牙尖,眸底涌动着炽热晦暗,血液流淌得更快了。

沈双鲸道:“贴贴是另外的价格。”

桑白荔风情一笑,媚眼如丝,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沈双鲸看:“够吗?”

沈双鲸睫毛颤了颤,道:“姐姐,你醉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桑白荔红唇半弯,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

问和答的人是不是搞反了。

沈双鲸如实道:“二。”

“猜对了。”

沈双鲸:“……谢谢?”

桑白荔美眸流转,唇边滑开靡丽的笑,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淡淡道:“再加五十万。”

她上前,白嫩的手臂缠住沈双鲸的脖颈,火辣曼妙的身材软软伏在她的身上,像狐狸挂件,可怜的祈求:“沈小鲸愿意帮帮忙吗?”

狭小的空间,眼睛躲都躲不开,没有缓冲和心里准备,沈双鲸的目光只能落在那双狭长而含着春水的眼睛上。

视线交织,沈双鲸脑子空白,感受到微凝的暧昧在发酵,萦绕周身。

夜色深邃,暴雨困住了整座城市,困住了她的思考,也困住了她的心。

她的心跳如鼓,生理本能在和理智斗争,无法果断地说出拒绝的话。

她分辨不出是非对错,却一直在考虑如果她说自己不会,姐姐还要找别人吗?

她清楚姐姐的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拥有一切,可想到她找别人的可能,竟有点不舒服。

桑白荔没有说话,从下而上直直地看着她,眼眸里不经意地淌出无助和脆弱。

她在等她的答案。

这比威逼利诱,强买强卖远要动摇沈双鲸的心。

哪怕徐徐图之可能是桑白荔计划里的一环,沈双鲸的怜爱之心不自觉地生出来。

她想,姐姐需要她。

只是帮忙而已。

明码标价,公平交易。

沈双鲸感觉自己脸可能比桑白荔还要红,不断地暗示自己这是普通的帮忙,她不忍心美人老板泡冷水澡,也不想看她一直难受下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姐姐教我。”

大门打开又关上。

更为私密的空间,无人顾暇开灯问题。

黑暗里,彼此只能看见对方的身形,刺激、隐秘而开放。

“不是要我教你?”

娇嗔慵懒的声音响起。

有东西落了地。

沈双鲸道:“姐姐教点别的。裙子我还是会脱的。”

何况,这裙子是她亲手系了长带,拉上了拉链,解开的动作不要太娴熟。

虽然拉下拉链时有点困难,因为柔若无骨的手一直在她的身上游走摩挲,流连忘返。

闷哼一声,沈双鲸摁住在自己马甲线打转的手。

桑白荔声音暗哑:“不行吗?”

沈双鲸摇了摇头:“没有……姐姐想摸哪里都可以。”

她只是……还没有适应。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说话声逐渐消失,耐心的老师和学生认真地教导,探索,分析难题。

没有人记得阵地如何转移到了床上,但是窗外风雨早已停歇,晨光微熹,勤奋的学生乐此不疲地学习了很久,有了做老师的潜质。

银丝似的泪从桑白荔的眼角滑落鬓边。

她仰面躺着,脸色潮红,像化成了一滩水,身子不住地轻颤,天鹅颈抬起浅浅的弧度。

沈双鲸微红的脸颊透着餍足,长指都是桑白荔的温度,拨开黏在她脖颈上的碎发,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一路顺着脸颊滑下,摩挲着她的唇。

唇瓣上的口红在桑白荔自己反复的咬噬下都吞掉了,但色泽依旧如玫瑰,春色绵绵。

桑白荔受不了她的拨弄,脚趾瑟缩在一起,泪珠又条件反射地掉下,如画眉眼满是倦怠:“不行,我不要了……”

她的腿彻底软了,完全不想回忆后面几次沈双鲸是如何抱着她满足她。

问她自己学习得好不好。

好。

太好了。

彻底毕业,老师申请再也不要见到这名学生返校。

沈双鲸眸光灼灼,呼吸重了下,掉泪版的美人姐姐反差太大,看得她心里欲念横生。

她现在是优秀的毕业生了,懂得如何交上令老师心仪的满分答卷。

不过,她不忍心再折腾姐姐了。

毕竟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下,老师额外手把手教自己做了两道题目了。

再招惹下去,姐姐肯定会恼的。

她拿了纸巾帮桑白荔擦掉眼泪和自己手上的濡湿,问:“还要不要喝醒酒汤?”

桑白荔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美眸动了动:“正经醒酒汤吗?”

沈双鲸:“……”

有的时候,想要多学习一会儿,真的不是她的错。

第24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姐姐缠着我指导的”……

沈双鲸醒来时,屋内昏暗宛若深夜。

手肘撑着直起上半身,被子滑下,露出她不着寸缕的姣好身段。

赤脚踩在地板上,她的步履轻缓,回头望了眼沉睡中的女人,停在窗边,指尖挑起一角窗帘,调皮的阳光悄然从缝隙跃进。

床上的人翻过身去,口中无意识嘤咛一声,白里透粉的脊背晃着光。

沈双鲸顿了顿,松开手指,房间重新陷入了静谧黑暗中。

方才记起,窗帘是她在睡着之前拉上的。

入睡时天将亮未亮,拉上窗帘还能再睡个好觉。

没叫醒桑白荔,她拾起地板上自己的内裤睡衣穿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桑白荔的卧室。

不想回自己的卧室待着,她在厨房的橱柜里找出椰子糖,撕开外包装含在嘴里,坐在岛台发呆。

她的本意是放空下大脑,专心吃糖,去盖住自己身上的晚香玉香和橙子味。

但是由于昨晚她太过好学,客厅、厨房、卧室,没有放过一处,以至于现在视线正对着客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播放昨晚自己吃橙子味蛋糕的纪实片。

与嘴里的椰子糖比较起来,还是昨晚的橙子味蛋糕更好吃。

成熟了的橙子汁水充沛,咬一口下去果汁四溅,纯天然的沁甜,裹挟着浓郁的奶油的香味,吃得她心里小鹿乱撞,如同喝了酒般醉醺醺的,食髓知味。

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当初和美人老板说好互不干扰,心灵上保持得当,身体上却违约了,变成了负距离。

不会影响协议的正常结束吧?

沈双鲸咬碎了椰子糖,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昨天的事情是个插曲,她只是帮姐姐解决麻烦的工具人,不需要乱七八糟想太多。

至于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影响后面的剧情,她更不担心了。绝对不可能。她只是小炮灰,能呼风唤雨改变剧情线的,是原书里女主的能力。

精力充沛学习了一晚,椰子糖显然不足以补充消耗的体力,沈双鲸煮上粥热了饭,回次卧洗了澡,出来时,桑白荔已经坐在台岛喝粥。

沈双鲸眸光轻闪:“你醒了?”

桑白荔颔首,声音带着困乏:“嗯。”

沈双鲸接了杯牛奶,暗中观察她,忽然不确定桑白荔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如果记得,反应也太平淡了,和平时没有区别。

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喝断片了吧?

她就说应该先喝醒酒汤再睡的。

沈双鲸试探道:“你睡得好吗?”

桑白荔眨了下媚眸,道:挺好的,你呢?”

沈双鲸被她刚起床的慵懒低哑的嗓音撩了一把。

她道:“非常……好。”

都是同样的床和床上用品,但是昨晚,不对,今天清晨在桑白荔的床上,她睡得格外香。

梦里都是充满奢华香气的。

桑白荔抬了下眉,捏着勺柄搅动着白粥。

眸光不偏不倚地在沈双鲸很擅长做饭的修长手指停了数秒,少顷后移开视线。

沈双鲸不确定她记得多少,还想问点别的,乌云在脚下扒拉她。

“喵~”

忘喂饭了。

给乌云倒满粮,沈双鲸总感觉有哪里说不通,她两手捧着杯子,忽然意识到问题。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桑白荔摇头:“不上。”

沈双鲸:“怪不得。”

以前她给乌云倒粮的时候,桑白荔都不在,早就去公司了。难得她们一家两人一喵在工作日共进早餐。

她喝了口牛奶。

桑白荔道:“腰疼腿软走不动,不去了。”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最摆烂的事。

“咳咳咳。”

沈双鲸呛住了,剧烈地咳嗽,泪花都冒出来。

脸颊点上娇妩的桃花色。

忽然觉得自己不是炮灰,而是让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分分钟让集团上下损失几个亿。

“你都记得?”

桑白荔伸出两根颀长手指晃了晃。

沈双鲸梦回昨天的对话,了悟:“你没醉。”

桑白荔凉凉道:“记得你在我说不要了之后,又继续了两次。”

沈双鲸又想咳嗽了。

她张了张唇,漂亮的绯色蹭上鼻尖,红色小痣灼烧起来。

她道:“我是为了让姐姐的每一分钱都发挥最大价值。”

而且姐姐分明也乐在其中。

桑白荔看着她。

总觉得沈双鲸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好像多了种勾人的气质,就像软玉忽然间绽放出灼灼的光彩。

桑白荔美眸轻乜,嗔她:“怪我花钱太多咯?”

沈双鲸翘了翘唇,眼底闪着星芒,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姐姐就说有没有五星好评?”

桑白荔遗憾道:“四星最多了。”

沈双鲸眼皮一跳:“?”

姐姐是想要她重修,再品鉴一次她的技术吗?

她实在是不会被打击到,道:“不可能。”

桑白荔昨晚被折磨狠了,见不得小朋友得意,虚情假意地叹气,老师身份上线,轻佻道:“认清自己的水平不可怕。”

“……”

还是床上的姐姐诚实。

沈双鲸轻哼一声,撅嘴道:“虽然我勤学苦练了两次,但是前面都是姐姐缠着我指导的。”

如果技术不好,姐姐怎么可能要她继续。还不如泡冷水澡呢。

桑白荔哑然,难得微窘,明艳风情的狐狸眸闪过不自然。

实在是手酸,不然在沈双鲸说到一半时,她肯定去捂住她的嘴巴,现在只能完美地诠释无言以对。

因为确实很舒服,技术让她愉悦沉沦。

反驳不了。

第25章 田螺姑娘(小鲸)“你家的……小鲸鱼……

沈双鲸说完率先盯着桑白荔的耳朵,上面果不其然地晕上了诱人的红色。

虽然姐姐心口不一,但是姐姐的耳朵却很敏感,娇滴滴的耳垂还会轻抖,不论床上床下都给她最真实的反馈。

她舔了舔唇边的奶渍,水润的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声音软甜,道:“姐姐,中午的紫薯糯米饼想要什么图案?”

桑白荔眼睛里有点点的涣散和震惊:“你还能做午饭吗?”体力这么好?

沈双鲸莞尔,她的体力早锻炼出来了,不然也不能在节目里极限两天端盘子。服务员的工作在大多数人眼里很轻松,但是要背熟餐单价格,及时上餐和不间断地收拾餐桌,没有好体力,很容易身心俱疲。

她道:“姐姐昨天不是体验过了?我的马甲线可没有注水。而且姐姐好像忘了,早饭就是我做的。”

人比人,气死人。

桑白荔握起勺子的时候手都在抖,只能体验慢生活,沈双鲸的手工作了一晚,却能继续颠勺。

桑白荔麻木道:“想吃小鲸鱼的。”

沈双鲸:“……?”

小鲸鱼那么可爱,姐姐怎么可以吃鲸鱼。

她眯起杏眸,露出几分稚气的狡黠,语调却纯良极了,笑微微地道:“姐姐,要改成五星好评才能做哦。”

不求听姐姐夸彩虹屁,但是她不想放过桑白荔,必须听到姐姐给她真情实意的五星好评。

桑白荔不贪口腹之欲。

她红唇轻启道:“那就五星。”

成熟的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小朋友翘尾巴就翘吧,还是吃小鲸鱼有价值。

中午时间。

桑白荔看着圆圆的紫薯糯米饼,怀疑自己遇到了商业诈骗:“这是小鲸鱼?”

沈双鲸心虚地挠了下脸:“失败了,下次买了模具一定。”

桑白荔:“我要收回我的五星好评。”

改成三颗星。

小朋友欺骗她的感情,加扣一颗。

沈双鲸推销这次的小圆饼:“荔枝图案,不可爱吗?”

和姐姐的名字一样甜!

“荔枝图案?”

自己吃自己?沈双鲸是不是对她有点意见?

桑白荔摇头,苛刻道:“我只想吃小鲸鱼的,小、鲸、鱼但凡少一个字都不行。”

沈双鲸打了个响指:“好吧,那我自己吃。”

“?”

“等等,我吃。”

桑白荔拉回盘子,鲸口夺食,挽救了世界上又一颗荔枝被小鲸鱼吃掉的悲剧。

沈双鲸坐在她对面的椅子,声音很轻,保证道:“姐姐,以后遇到昨天那种事,你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不敢想象要是桑白荔喝了那杯酒后,如果没有及时回来,后果会有多可怕。怎么会有人心肠如此歹毒,不计后果作出能摧毁掉别人一生的事。

“不会了。”

桑白荔一口咬住糯米饼,朝她宽慰笑笑。

她不会让沈双鲸知道,暗中算计到她身上的,她不会轻飘飘一笔揭过,只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手段残酷,不适合小朋友听-

阳光正好,沈双鲸哼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在给窗台上的笔尖茉莉浇水,孟曼丽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明天剪辑版《工作里的工作》播出,她们这边的配合宣传工作。

孟曼丽提起新话题,道:“还是你的枕边风有用!”

沈双鲸手指拨弄着笔尖茉莉的叶子,迷茫地道:“什么枕边风?”

孟曼丽:“《追凶之夜》的导演给我打电话了,说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希望你来演女三。”

沈双鲸的思绪跟不上思考的节奏,抿了下唇,问道:“你答应了吗?”

孟曼丽:“没有,我和她说要考虑。”

沈双鲸侧过身:“考虑什么?”

孟曼丽:“我们又不是任人欺负的泥人,我说要考虑,就是先晾她两天,出口恶气。”

但是孟曼丽也有顾虑。

她道:“另一方面,我担心你觉得这个角色被人抢过,心里膈应,不想演。不过说实话,演艺圈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资本加塞,有时导演艺人都身不由己,未尝不都成了牺牲品。抢了角色的人可恶,但角色无罪。如果因为太过计较,反而放弃了含金量这么高的角色,我倒挺可惜的。它能在未来给你提供的价值,会比为了一时报复而拒绝得来的情绪价值高。”

午后的日光若流动的水,投射在笔尖茉莉上,在扁叶边缘镀着柔金。

沈双鲸拨弄着叶片上的光影,语气从头到尾轻松通透,道:“我想演,曼丽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签了合同没有演,这个角色就不算是我的。被抢走了我虽然遗憾,但不会有芥蒂。导演她们二次邀请我,顾虑肯定比我多,考虑过我会选择拒绝,但她们还是邀请了我,也是她们愿意示好的信号。”

想了想,沈双鲸眉眼弯弯,补充道:“就像你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对方选择了我,我也想像她们证明,她们的眼光没有问题。何况工作嘛,该签合同签合同,大不了就是对方又违约,再收一次她们赔的天价违约金咯。”

但如果真的再违约,沈双鲸大概不会再考虑和合作。

剧本重要,诚信未尝不重要呢。

孟曼丽:“我从你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兴奋的味道。”

沈双鲸:“金钱狂饭是这样的。”

孟曼丽:“娱乐圈里的一股泥石流啊。”

别的艺人把赚钱放在心里,沈双鲸没有心,只想赚钱。

不过身为经纪人,她很欣赏沈双鲸这份事业心。

沈双鲸视为夸奖:“泥石流的寓意好,势不可挡。”

她话锋一转,问道:“但是女三不是定下别人了吗?对方不想演了?”

孟曼丽道:“你不知道吗?”她还以为是沈双鲸打小报告的结果。

她道:“导演说投资方不满意。投资方还能有谁,你家那位呗。”

沈双鲸差点把叶片揪下来,心有余悸地收回手,心脏砰砰乱跳:“可是我没有和她说过角色被抢了。”

又不是小学生被欺负了,要叫家长撑腰,她始终没想过让桑白荔替她出气。

孟曼丽:“你没有说过?”

沈双鲸:“没有。”

孟曼丽心情复杂,之前没人说当经纪人还要兼职情感导师。她倒不会严防死守禁止手下艺人谈恋爱,所以之后能做主桌吗?

不对,这两位婚都结了。

孟曼丽清了清嗓子,不假思索道:“你不说,她就会不知道吗?只要她关心你,不需要你开口,她就会为你扫除万难。”

扫除万难?

这话直接得肉麻。

沈双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真的是孟曼丽说的这样吗?

坦白地讲,沈双鲸不敢确定。

她在感情方面没有那么自信。要接受一份好意,她总会觉得不真实,哪怕对方再三肯定,她的心里还是会怀疑,不确定。

她会下意识地认为,桑白荔是为了别的原因,或许是出于商人重利的角度否认了抢了她角色的演员,总之她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是为她出气。

而且桑白荔那样张扬恣意的性格,如果是为了她,怎么会闷头不说,不揽功劳。

她能想象到女人为她做了事,朝她讨要奖励时,明晃晃的戏谑意味的黑蓝色双眸。

不得不说,沈双鲸和桑白荔在某种程度上心有灵犀。

“嗯,她们的效率这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先知道了。”

桑白荔带着透明细镜框的眼镜,合上笔记本电脑,玉腿微微交叠,穿着拖鞋的脚在半空晃着,有种禁欲的致命迷人感。

她近视一百度,平时不佩戴眼镜,不影响生活,偶尔工作的时候会戴一两次。

眼下,她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

沈双鲸听了她的话,眼前都是星星飘动,语言能力尽失。

原本的各种猜测如同落在枝桠上的薄雪,桑白荔的话是让枝桠承受不住的最后一片雪花。

枝桠深深折断,雪花纷扬飘落,落在她心底,很快化成了水,唯有一片在半空中轻盈,晶体美丽,牢牢地将她的心钉住。

沈双鲸呼吸发紧,心潮汹涌,没有被如此的偏袒过,陌生的情绪忽然汩冒,一发不可收拾。

一直以来的独力让她脊梁挺直,坚强而有力量,不敢停下,不敢喘息,承担着生活的一切重负。但是在这一秒,在眼前的人面前,她好像可以微微放松,不用那么累。

因为桑白荔代替了她自己,站在了她前面。

她的底气不再仅仅是她自己,而变成了桑白荔。这种有人关心,有人可以依赖的感受,让她心悸,也让她沉迷。

原来有人撑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是幼稚,不够坚强独立,作为当事人,心里只有被软绵绵填满的温暖。

沈双鲸的目光有几分无措,但专注地看着桑白荔:“我会认真拍戏,不辜负你的投资的。”

桑白荔慵懒一笑,顾盼有神的娇美双眸挑了下,微哂:“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自作主张。”

沈双鲸立刻道:“怎么会?你愿意替我找到导演要回角色,我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桑白荔单手撑着脸颊,似笑非笑,语气难以辨出情绪,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认定我不会帮你?还是怕我视而不见,自己自取其辱?”

空气有几分冷凝稀薄。

沈双鲸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我只是没有想过解决这件事。”

人生这条路上,从来都是她自己。

一旦靠自己解决不了,那就是解决不了了。至于依靠别人,是她永远不曾拥有过的想法和可能。

看着那双杏眸眼皮微耷,眸底染上失落,光芒黯淡下去,桑白荔的心仿佛有利刃在搅动,疼了一瞬,懊悔自己说错了话。

她转移话题,道:“但是我没有和导演指定过你。”

沈双鲸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像猫咪看见逗猫棒,睁圆的眼眸清亮:“嗯?”

桑白荔道:“我没有干预选角,只是让她们选出心中最合适的演员担任女三,而不是去用资本带的人。所以,沈小鲸,这个角色是你靠自己拿到的。”

对戏那天,她就认可了女生的演技,导演她们最后的选择,在她意料之中。

明珠拂尘而绽放光芒,沈双鲸总会迎来属于她的高光,她没做多余的事,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桑白荔冷哼道:“你值得,看来那些人眼神还没坏。”

沈双鲸动了动唇,眼里有些泛潮,声音有轻微的哑:“你怎么这么好?”好到她都希望桑白荔能做自己的亲姐姐了!

桑白荔蹙了下长眉。

这有什么理由?

她道:“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就是我的小鲸鱼了,有人欺负我家的小鲸鱼,我难道要袖手旁观?”

睚眦必报才是她的人生信条。

话语忽然变得单薄。

沈双鲸:“……你家的?”

她下意识道:“可是我有打扫,做饭,收拾家务。”

难道不是小鲸鱼礼貌借住人类的家吗?

桑白荔翘了翘唇,狭长的眼眸娇潋,流转着绮丽的波光:“对啊,没问题。我家养的田螺小鲸鱼,仙鲸下凡,辛勤爱劳动。”

她伸出小腿,脚尖在桌底下蹭了蹭沈双鲸的裤管,往上撩起一截,在气氛慢慢变得暧昧之前收回。

桑白荔道:“所以晚上我要吃小鲸鱼糯米饼。听清楚了么,田螺小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