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疯狂尖叫声呐喊声把她们淹没，她……

尖叫声呐喊声把她们淹没，她们不觉得吵闹，只觉得兴奋。

环境刺激人，在人声鼎沸处，吵闹声，欢呼声，对方的喘息声都变成催化剂，她们好像也随之变得疯狂。

吵着，叫着，在气氛的催化下，她们拥抱对方，节日快乐是宣之于口的理由，拥抱是对潮流的簇拥。

身体之间没有缝隙，于是连心跳声都被对方窃听，友人不在身边，所以连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的理由都缺少。

该放开了，她想。

温鹤云稍微抬起手，抵住顾青墨的肩，身体之间的距离被拉开，风兜进衣领，让过热的大脑冷静。

发丝还粘连在一起，衣服上还附着对方的体温。

温鹤云仰着头，认真观察着顾青墨的神色，害羞是有的，却没有她希望出现在她脸上的那种神情。

她说不出的失望，慢慢收回手。

“该回去了。”

顾青墨不知道她们之间又发生什么了，温鹤云不再理她了。

气氛僵得像冰，明明靠得这么近，却好像离得很远。

她不知所措：“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温鹤云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你骗我，你明明在生我气。”顾青墨感觉得到。

身边的人群密集，每个人看着都是那么开心，只有她们之间冷得像一潭死水。

顾青墨拉着她走到一边，要她讲清楚。

她也很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温鹤云受不了她这样看着她，就好像她欺负了她一样。

她转过身不看她，深吸口气，噪杂中温鹤云的声音显得很冷淡：“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顾青墨眼尾都气红了：“可是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你是因为我生气的，我又做错了什么。”

温鹤云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她转过身看着顾青墨，尽力将自己的语气放平：“这是你的错觉，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明明就有。”

怒火中烧，把她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温鹤云气极反笑，她一边说一边逼近顾青墨：“好，我跟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有人对你好，对你无微不至，把你将自己的情绪放在首位，对你说这种‘你开心最重要’的话，你会怎么想！”

顾青墨一步步后退，大脑在温鹤云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逼问中变成一团浆糊。

“我…我不知道…”

温鹤云听她说完越发生气了，她今天就不想管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这是顾青墨自己要问的。

“好，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可以完全没有边界地向一个Omega靠近，你不知道就可以随意说出一堆的甜言蜜语，你不知道就可以装模作样地牵手拥抱。”

“你将我们的关系搅得乱七八糟，最后却告诉我你不知道。”

顾青墨很难受，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们明明是来开开心心地跨年，到头来一片狼藉，她和温鹤云对视，回答得清楚：“因为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这是你自己说的。”

最好的朋友，多可笑啊。

温鹤云忽地泄了气，是啊，是她鬼迷心窍，把顾青墨当成需要别人来拯救的无辜少女，到后面她自己却越陷越深，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清纯地说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温鹤云讽笑，尖锐刺道：“你跟你所有的朋友都这样吗？”

顾青墨很真诚：“我没有其他朋友，只有你。”

……

温鹤云：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不想再去纠结那些问题的答案了，她是这段关系里把握方向盘的人，在车辆还未完全偏离车道时，司机却先失了控。

她真的想彻底跟顾青墨把一切都说清楚，可看着顾青墨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她怀疑，跟她说清楚她到底听不听得懂。

哪怕是她现在对着顾青墨说喜欢，对方怕是也会傻呵呵地回复我也喜欢你。

就算最后如她所愿，她又能不能分清顾青墨答应她的原因呢。

是因为真正的喜欢还是不忍拒绝所谓最好的朋友的请求。

温鹤云叹了口气，算了，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当事人一无所知，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行了，我原谅你了。”

“你不生我气了？”

“嗯，不生气了。”

“太好了！”

温鹤云看着被轻易哄好的顾青墨，无奈扶额。

真是大笨蛋。

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刻，刚才吵得一场架把两人都彻底吵清醒了。

顾青墨看看时间，给顾青衣发了个消息，又询问温鹤云：“你接下来要怎么回去。”

温鹤云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听到顾青墨的问话，头也不抬：“我妈的助理会来接我。”

吵完架后，气氛还是尴尬，两人都尽量避免对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跟田天甜她们发了消息后，她们找了过来，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也没有上赶着去问。

大家都不是这么没有眼色的人。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致礼感慨：“我真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和顾青墨一起跨年，真不可思议啊。”

顾青墨抬起头，疑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田天甜一脸无语：“顾大佬，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们班中是什么形象吗？”

顾青墨：。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林一陈深以为然：“高高在上，不理红尘。”

“感觉像那种武林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绝世高手。”程曦月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要是跟你说和我们出去跨年，感觉你会像我们抛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凡人尔敢！”

几人笑笑，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温鹤云在，顾青墨会不会出来也是个未知数。

顾青墨听着几人夸张的描述，满脸黑线，她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温鹤云，反驳道：“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

田天甜控诉道，想当年，她被顾青墨的皮相迷惑，正想和她打招呼，被她一个眼神，心都冷了。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几人想起之前在顾青墨那里吃过的闭门羹，纷纷表示一点都不夸张。

“只有云云，从来没有被你凶到过吧。”

被点到名的温鹤云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摇头叹息：“不幸的是，也有呢。”

顾青墨大惊失色：“我什么时候凶过你？”

温鹤云白了她一眼：“第一次见面就有，好吧。”

“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不说话，还偷偷看她。

顾青墨解释：“那是因为我在生气，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都怪何温柔，让她给温鹤云留下来不好的印象。

“班主任让我给你搬书，我才生气的。”

温鹤云眼波流转，语气幽幽：“哦，原来还是因为我，你才生气的。”

顾青墨连忙否定：“不是不是，是因为何温柔，怎么会是因为你呢。”

几人围观着，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又在原地聊了一会儿，接他们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温鹤云和顾青墨家离这条路最远。

理所应当地，最后就只剩下她们。

“云云再见，顾大佬再见。”

“拜拜。”

温鹤云和田天甜挥手道别，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暖场的人走了，气氛就自然而然地冷下来了。

顾青墨摸摸鼻子，主动开口：“你冷不冷。”

温鹤云低头看着手机：“还好。”

“对不起，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之前我们都不熟。”温鹤云不为所动。

顾青墨低低应声，有些忐忑道：“那你那个时候讨厌我吗？”

“之前不讨厌，现在讨厌死了。”温鹤云暗暗睨她一眼。

哼，讨厌鬼。

顾青墨委屈：“你说了不再生我的气的。”

温鹤云掐着腰，理直气壮：“说了不生气，又没说不讨厌你。”

顾青墨不想要她讨厌自己，央求的声音黏黏糊糊：“不要嘛，不要讨厌我。”

温鹤云嘴角上扬，她实在很吃顾青墨这一套。

“看你表现了。”

来接温鹤云的车到了，顾青墨目送她上车。

“到了跟我发消息。”

跟她挥手告别，拐过这个弯，看不到车尾。

寒风中，还有不少的人留在原地，欢笑着度过过年夜，顾青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吹了口气，暖了暖身体。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顾青墨看见顾青衣的车朝她驶来。

坐上车后，顾青衣问她：“玩得开心吗？”

顾青墨看着手机，温鹤云应该还有很久才到家。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顾青衣看着后视镜里她的脸，有点幸灾乐祸：“妈妈们还在家等着你呢。”

“现在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应付她们的盘问吧。”

顾青墨：。

大约过了半小时，温鹤云给她发来了消息。

温鹤云：到家了。

她勾起嘴角，迅速地回复。

顾青墨：知道了。

温鹤云：你还有多久到家。

顾青墨看了看窗外，大概还有十来分钟。

温鹤云：嗯嗯，你到家了也和我说一声。

顾青墨：OK。

车停稳，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半了，顾青墨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灯火通明，已经料想到了待会儿的画面。

顾青衣从车上下来，看着顾青墨站着不动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小祖宗。”

她咽了咽口水，迈开腿。

第28章 陷阱门打开，三堂会审，顾青墨走……

门打开，三堂会审，顾青墨走进去，面色如常地和她们打招呼：妈妈们，晚上好。”

又看到坐着的何温柔干笑道：“嫂子也在啊。”

说完，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故作吃惊：“这么晚了啊，我该睡觉了。”

身后的顾青衣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摇了摇头，一脸黑线。

“各位，晚安。”

顾青墨迈着长腿就想跑，林朝滢吹了吹茶碗里的沫子，慢条斯理说道：“站住。”

顾青墨身体一僵，只好转过身来。

林朝滢倒是满脸笑意：“今天还是我们青墨第一次夜不归宿，你和谁去玩了啊。”

林朝滢向来对这种事情乐见其成，她可不想顾青墨一年到头都闷在家里，只是她十分好奇到底是谁能把她长在家里的小女儿叫出去。

当她们回来听见顾青衣告诉她们顾青墨和同学出去跨年了，她们的震惊不亚于听见顾雯珺再也不打算钓鱼，林朝滢再也不碰麻将。

林朝滢、顾雯珺：……倒也不必如此比喻。

回到正题，顾青墨越是遮掩林朝滢就越是好奇，三双眼睛看着顾青墨。

顾青墨无奈地回答。

“就和同学出去玩了嘛，还能跟谁。”

“和哪个同学出去玩了？”

顾青墨无语，之前她不出门又说她太宅了，现在她出门又问东问西的。

她马上变得不耐：“你们怎么管的这么多呢，我不想说。”说完，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林朝滢唉声叹气：“孩子大了，多问两句就烦你了。”

顾雯珺宽慰地拍了拍她：“这不是好事吗，之前青墨没朋友，你又担心，现在她跟同学出去玩你又要问。”

林朝滢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这不是好奇嘛，谁这么大本事能把你女儿叫出门。”

顾青衣坐到自己老婆旁边，把玩着她的手，今天她可累坏了：“要我说，林女士你反应太大了，青墨正青春期呢，你这样问来问去的，她肯定烦。” 。

“算了，孩子大了不由娘。”

等顾青墨回到房间，她给温鹤云发去消息。

顾青墨：到家了。

温鹤云：知道啦。

顾青墨：今天太晚了，你早点睡。

温鹤云：嗯嗯，晚安。

顾青墨：嗯，晚安。

结束*聊天后，顾青墨趴在床上，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滑动。

她看着温鹤云的头像，是很常见的动漫人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今天和温鹤云的那个拥抱，呼吸急促，她和温鹤云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咬咬下唇，难以忽视胸腔中越来越强烈的震动。

汹涌的、奇怪的、对于顾青墨来说过于陌生的情愫让她心神不宁。

屏幕熄灭，她看着手机上面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你在渴望什么？”

那边，温鹤云回到家，没出意外地面对着空旷的房间。从热闹的人群中脱身后，孤独像海浪将她吞噬。

新来的保姆年纪不大，大约40左右，帮温鹤云将冷掉的饭菜热好，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温鹤云，又看了看时间。

再三斟酌才开口：“温小姐，我就先走了。”

温鹤云坐在沙发上，触感冰冷，她语气淡淡：“好的，谢谢您了。”

大门被轻轻关上，温鹤云独自坐着，已经接近凌晨三点，窗外的天色还黑着，温鹤云走到窗前，黑暗像一片漩涡，孤冷将她包裹，心脏像漏风一样空洞。

指针转动，手机上的时间也更新了，新的一年，大约又只有她一个人度过。

前一天熬得太晚，第二天，顾青墨起得很晚。

刚起床就已经很晚了，顾青墨迷迷糊糊走到厨房，王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午饭了。见顾青墨起来，王妈叮嘱道：“今天早上夫人特意嘱咐了让你多睡会儿，午饭马上就好了，你坐着再等等。”

顾青墨又走到1沙发上躺着，她从没这样熬过夜，后遗症很严重。眼睛完全睁不开，哈欠连天。

林朝滢下楼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走到顾青墨身边，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好笑。

“让你昨天晚上那么晚回来。”

她端着咖啡优雅地坐下，抿了口，对顾青墨说：“昨天，是不是和你的小同桌出去跨年了。”

顾青墨睁开眼，看着林朝滢不说话。

“怎么了，以为我猜不到，想也知道肯定是和她。”

“玩得开心吗？”

顾青墨又重新闭目养神，懒懒地回答：“还行。”

她又想起昨天温鹤云的反复无常，她又重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有些晃神。

“妈妈，你说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啊？”

林朝滢惊奇，顾青墨竟然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从前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嘛。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脸揶揄：“怎么，被人家讨厌了。”

“没有。”

顾青墨不欲多说，她觉得林朝滢不会懂的。

元旦节日假期不长，很快又回到学习生活。越接近寒假，学生就越发躁动。

为了让9班的学生重新投入到学习中，何温柔将每日发下去的作业翻了几倍，他们的脊背都被做不完的作业压弯了腰，每天睁开眼就是学，今天也强得可怕。

就连顾青墨都有些熬不住了，眼下的青黑都冒出来了。

就在一片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中，他们迎来了期末考试。

桌上的书被慢慢清空了，遮挡不住老师的视线和他们昏沉的眼神。

南城的冬天是彻骨的冷，雪是少见的。每天从暖烘烘的被窝爬起，去往学校的路上，冷风把困意驱逐。

来到学校，空调一打开，暖风一吹，困意又卷土重来。

下课铃一响，脑袋整整齐齐全趴下。

温鹤云小声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了，这么舒适的环境就适合倒头就睡，上学简直就是遭罪。

她侧过头看着同样一脸睡眼惺忪的顾青墨：“你寒假有什么安排没。”

顾青墨转过头，回道：“没有安排。”

“你呢？”

“我？”温鹤云指了指课桌上摊开的书。

顾青墨：？

“我要学习。”

“假期正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小心我把你的位置抢了，年级第一。”

“好啊，我拭目以待。”

顾青墨看着温鹤云脸上生动的表情，内心说不出得开心。

温鹤云好像只在她面前这么放得开，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

今天是本学期最后一天课，明天就要考试了。

放学后，顾青墨背上书包，和温鹤云一起离开教室。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温太低了，吐息间都带来一片雾气。

南方的冬天太湿冷，温鹤云畏寒，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暴露在冷空气里，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每次顾青墨看着都觉得她像一只圆滚滚的毛茸茸。

她比温鹤云高得多，以她的视角看温鹤云，是说不出得可爱。

鼻尖、嘴唇都被冻得通红，和她说话时，潋滟的眸子抬起，专注地看着她。

说她像只圆滚滚的企鹅，温鹤云还会跺跺脚，故作生气，动作娇憨，故作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