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幕连绵,天空中是一片阴沉的灰色,被怒骂着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嵇临奚撑着一把雨伞,单手抱着手臂,懒洋洋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
军队不断逼近,反抗的人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只顾仓惶乱跑,失去了贾顷那群主心骨,剩下的劫匪脆弱得不堪一击,土匪装备再精良,还能精良得过朝廷吗?
“只要不反抗的人,抓活的。”
“反抗的,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就让他死吧。”
“是,大人!”
……
这场清缴持续了两天两夜,毕竟是一千多人,分散在不同的地处,无论是抓捕还是就地格杀,都是一件麻烦事。
“哐当——”
一声剧烈的声响,无处可去躲藏在木门里的劫匪家属们吓得身体重重打着颤,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拥抱在一起,满目畏惧抬头看去。
青年收回脚,将伞递往一旁,拍了拍衣摆,抬脚迈进屋中。
护卫已经识眼色的端来一把椅子,放在青年身后,这青年自然是嵇临奚本人,他落坐在椅子上,视线一扫,看着这群老弱病残。
两宿的不眠不休并没有为嵇临奚带来多少疲惫之色,他依旧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士兵们押送着被俘虏的劫匪们进了房屋,不一会儿,屋子就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有的看见自己的孩子,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就要扑上去:“孩子!我的孩子!!”
嵇临奚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人上前拦住,他靠着椅子,姿态却不懒散,反而有种格外震慑人心的气质。
“诸位,请勿吵闹,若有人再吵一句,舌头不在,就别怪本官了。”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在衣襟上擦拭过去。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嵇临奚这才露出笑来,“这样就对了,安静些,事也要办得快一点。”
“清点人数吧。”
“再搜,哪怕是一块铜币,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明白了!大人!”
士兵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忙碌起来,听着外面屋檐角掉落的雨滴声,嵇临奚垂眸,握着匕首慢条斯理削了一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等人都登记好了,那些窝点藏匿的钱财也搜刮出来了,只是却多不到哪里去,嵇临奚也不意外,多的钱财,都聚在贾倾几人身上去了,人都是如此,怎么会想着均分?
先把窝点都一网打尽,贾倾几人藏匿的钱财,还愁都落不到自己手里吗?
……
等知府他们听闻到嵇临奚骤然变脸清剿土匪的消息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各处窝点都被封得死死的,不允许外人进去,就连知府也不行。
“怎……怎么……”
乔知府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县令,县令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一行人下了山,乔知府在随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车帘落下,却是脸色白得可怕。
“大人,何县令他们说想去知府府邸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