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看着被自己切了两刀的土豆, 她没太细致观察过土豆具体是怎么切的,毕竟一般也不需要她切土豆。
但是她这样看着,总感觉土豆应该不是这么切。有哪里别别扭扭的。
她不是没听见纪清梵询问的声音,不过听见了也没有放下手里的菜刀, 遮是已经来不及了, 与其遮掩不如理直气壮应下。
盛枝:“我看这个土豆长得太丑了, 所以就把它切了。”
本来不是太合理的一句话, 可配上她把土豆切出来的样子, 竟意外显得挺合理。
纪清梵不动声色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刀, 有点担心盛枝待会不小心划到手。
然后她看了看那大小不一的土豆块, 展颜,“枝枝怎么知道我想做咖喱土豆的?这么默契。”
听到纪清梵这样说, 盛枝有一点没想到。
就像她这个不会做菜的都觉得这土豆切得不太对劲,纪清梵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不仅没说她把土豆切坏了, 还一副她和她很心有灵犀的样子。
眉眼弯弯的样子,笑得特别温柔好看。
而她切坏的土豆也被纪清梵很自然地接着切了切炖进了咖喱里。
热气和香气翻涌上来。
像是被这点翻涌的气息染到, 盛枝的脸颊也带起些温度。
她张了张唇,刚想开口却听见纪清梵先启唇说道:“不过这些都枝枝不用帮忙, 想吃什么告诉我就可以。”
纪清梵边说着边洗了手,她擦净手上的水珠, 看向盛枝。
其实自从假装失忆之后, 盛枝没少看见纪清梵这种饱含爱意几近要溢出的目光,但还是有些难以习惯。
不仅是目光, 纪清梵的声音也是那样温情,“在家里枝枝只要全身心依赖我就好了。”
情意绵绵得宛如热恋时的爱语。
只是——又来了。
那种奇怪的让人头皮都隐隐发麻的感觉。
话音落下, 纪清梵注意到盛枝的神情。
很细微的一两秒停顿之后,她轻轻靠近环住了她的腰:“毕竟我失去枝枝会不行的,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确定,好不安,好想枝枝更多一些依赖我,不想让枝枝离开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逐渐蔓延上来的菜肴的香气,轻声细语下毫不掩饰的需求。
温馨的氛围到底不会让人太紧绷,于是一切微妙的地方又被带过,试探着露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所属主人重新收回,纪清梵抱着盛枝,感觉到盛枝的手抬起又落下,似乎在纠结要不要也回拥住她。
……真可爱。
但想到刚刚盛枝在那一刹那露出的神情,纪清梵敛下些眼。
盛枝对于这方面比她想象中得还要敏|感,哪怕她已经忘记了她忘记了她们过去的事情,就宛若一种残存在潜意识里的敏|感。
不过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高中时是她不懂收敛这种过分的占有欲才使盛枝和她渐行渐远,之后为了让盛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又使了错误的方法。
那时她还太青涩,只想着牢牢攥住飞鸟,殊不知越这样飞鸟越向往自由。
——她应该诱捕她。
以羔羊的姿态诱捕她,让她以为主动权是在自己手中,让她以为是她在掌握她,让她也对她产生浓烈的占有欲和难弥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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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是攥不住的,只能设下遮掩好的陷阱和诱饵,让她来不及设防也不能设防地走进来。
盛枝听着纪清梵的话语。
她觉得假话确实是比真话好听,要不怎么说忠言逆耳,毕竟好听的假话假归假,顺耳也是真的。
尤其是由讨厌着她的纪清梵说出这种不想让她离开她的话。
当初在病房和她打赌的时候那样信誓旦旦,结果心里也没有那么肯定。
或许她说的不想她离开的那句话是真的呢?就算是为了利益,纪清梵也确实不想她结束这段婚姻关系不是么?
这段关系甚至包括赌约,继续与终止的权利都在她的手里,而不是在纪清梵的手里。
环住她腰的手没使什么力气,纪清梵这样抱着她诉说不安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好欺负。
盛枝心情突然很好,她唔了声,“我会不会离开你是看你的表现。”
她没有回抱住她,像是故意的,越发现她不安越不安抚,很坏,但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这样单方面地抱着她。
纪清梵紧了紧这个拥抱,听见她的答案语气没有任何不开心,眸光水润动人,“我会让枝枝看见我的爱的,也会努力让枝枝想起来的。”
※
哪怕存了难为纪清梵的心思,可面对这顿过分美味且合胃口的晚餐,盛枝也挑不出来什么。
她觉得纪清梵有点太了解自己的口味了……
可是还没等细想,就被一阵低沉的隐隐作响的闷雷声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