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勾子一样的尾音已经落下,声音的主人却似乎生怕还不够惹人遐想,更贴近地问她。
手机开着手电筒,光线下微尘悬浮,彼此的距离已经近到再容不下旁的。
卧室里的每一个地方放眼望过去都很黑,尤其是面积还大,在恶劣的雷雨天气下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感觉更甚。
暴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直往人耳朵里钻,盛枝用余光看了一眼卧室就控制不住的更紧地扣住了纪清梵的手,她听着她比刚才还高频率的提起,转移注意力一般出声反驳,“就不是一起睡觉,要是能走我早走了,你今天晚上只是给我当床伴而已。”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个什么词语之后,盛枝尴尬地简直一股热气从头发丝蔓延到脚。
受不了了,她绝对是被纪清梵一口一句的“一起睡觉”给带跑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纪清梵将她话尾里的词语在嘴里转了一圈,嗓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好吧,既然枝枝这样想,那我会做好床伴该做的事情的。”
盛枝被调戏得脸上的温度就没下去过,气急败坏恨不得堵上纪清梵那张嘴,省得她一直说些这种话乱她心绪。
纪清梵看盛枝一边炸毛一边还紧抓着自己的手,那感觉就和欲拒还迎似的。
她无声地笑了笑,往前走了步,靠着门框,看向没动的盛枝,又很小幅度地晃了晃她们还牵着的手,像朵在夜晚绽放的昙花,生情摇曳地邀请她,“不进来么?”
盛枝听着她的声音,感受到她晃手的动作,只吐出一个字,似乎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进。”
她抬起另一只手抵了下脸。
进就进,她心里又没有想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
※
进了卧室后盛枝别别扭扭地和纪清梵一起洗完了漱。
洗完漱后又更加别扭地让纪清梵守在洗浴间的门外,在确保她可以感受到纪清梵存在的同时纪清梵还看不到她的条件下换了条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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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卧室里的衣物间里有她的尺码的衣物,很齐全,还有很多她平时喜欢穿的风格的服装。
身上的睡裙质地也是她在家里最常穿觉得最舒服的那一款。
纪清梵确实把每一个细节地方都处理得非常真实,了解她的程度很像那种感情很好很恩爱,也同居很久的妻妻。
睡裙香香的,盛枝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和她在纪清梵身上闻到的香气很像。
她不由又想起来刚刚洗漱她们用的都是同一个味道的带着白桃味的牙膏。
甜甜的。
上一次盛枝确实也进了这个卧室,但是当时并没有上这个卧室的床。
窗外的雨声落势猛烈,狂乱的风卷着树叶,像弹奏着最激昂的钢琴曲,每一个音符都是那样沉重。
在这样的天气下软绵的双人床显得越发温馨。
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不过所幸床铺够大,盛枝咳了下,准备说等会儿躺下了不用离那么近。
毕竟已经有一会没有打雷打闪,再加上纪清梵一直在身边,虽然还是暴雨如注漆黑无比,但她已经感觉好很多了——大有一种用完了就想踹开的意思。
可惜这句话她注定说不出来。
因为刚说出一个“我”字,便是一阵滚雷碾过,轰响着砸下。
酝酿好的剩余的还未吐出的话被重新咽了回去,盛枝下意识抱紧了纪清梵。
或者说抱都不太合适,简直是直接埋进了纪清梵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头顶似乎传来纪清梵被逗到一般的轻笑,很浅。
盛枝不知道纪清梵是不是猜到了她刚刚准备说出来的话。
但纪清梵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这样半拥半抱地拉着她躺在了床上,跟哄小朋友一样轻呢着哄她,嗓音温温绵绵,“乖了,在呢。”
刚刚盛枝抱上去的时候还没太反应过来,直到现在被带着躺下才感觉到自己正被纪清梵揽着头抱在最柔软的位置。
耳朵和脖颈都被抚过。
盛枝脸颊上蔓上绯色,感觉浑身都跟被火撩了一把似的。
她反应过来后羞耻得就差头顶冒烟,但是纪清梵的怀抱那么软那么暖,身体和意识相悖,下意识贪恋着。
她忍不住想高中时的纪清梵好腼腆好纯情,她盯着她看久了,少女的面上都会染上层薄薄的红,后面哪怕熟起来了也是很容易就害羞,红着脸说不出话。
怎么现在她们都长大了,反而反过来了,为什么动不动脸红的人变成她了?
这让她越发想看纪清梵再对她露出那种脸红的羞赧的神情,就像很久之前的梦里那样,被她欺负到眼尾红红地落泪。
她好想实现。
只是想想那幅画面,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很莫名的兴奋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所以怎么让纪清梵再脸红呢?
怎么让纪清梵……再对她露出那种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