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坑爹22天三个人的循环试探(1 / 2)

第22章 坑爹22天三个人的循环试探

丽婕妤也没想到好运突然降临。

小七才刚刚在陛下那里挂了名,她还以为至少要半年以后,才会渐渐在陛下那里露脸。

能重新得宠她自是愿意的。

她家世不显,没能给小七一个有依仗的外家。但若她是宠妃,也能给小七几分底气。

丽婕妤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开始捯饬自己,力图让自己看上去如初入宫时那么娇艳动人。

捯饬了半天,也只能挑出两件素净一些的衣衫和一只并不算光亮的银钗。

丽婕妤对着镜子频频蹙眉:陛下只记得升她的位份,怎么就不赏赐点金银首饰呢?

再不济,赏赐点布料,让他们母子两个过个冬也是好的。

看来小七也只是在陛下那里挂了个名,陛下还是未真正将他们母子挂在心上。

丽婕妤抿唇:为了小七,她得再努力努力。

她收拾好自己,又开始捯饬赵砚。

小孩儿倒是有两件厚实的袄子,但那都是从前她得宠时,陛下赏赐给她的。料子太好,她没舍得穿,最后改小了给小七穿。

饶是这样也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丽婕妤边拍平袄子表面的皱褶,边嘱咐他道:“小七,待会你父皇过来嘴巴要甜一些,胆子要大一些,知道了吗?”

赵砚乖乖点头。

丽婕妤顺口又问:“先前让你背的《三字经》背得如何了?你父皇最喜欢聪慧的孩子,说不定会抽背这些。”

赵砚痛苦面具,他真的努力在背的。但这么久,也只记住前小半段。

丽婕妤见他迟迟不答,干脆道:“要不小七你先背给母妃听一遍?”

赵砚惊恐脸。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沉香匆匆走来,大喊道:“婕妤,陛下,陛下已经在门口了,您快去接驾!”

丽婕妤立刻把桌上的《三字经》塞到他手里,嘱咐他道:“你再好好看一遍,母妃先去迎你父皇。”

说完就起身,跟着沉香往外走。

三人堪堪赶到景福轩正门口时,半夏和小路子几个已经跪在地上了。身着明黄龙袍的天佑帝一步跨进来,身后除了冯总管还有一堆伺候的侍卫和奴才。

丽婕妤提着裙摆,赶紧跪了下去。

“臣妾恭迎陛下。”

她说完低头静静等待,一截细长白净又脆弱的脖梗就落在了外面。

天佑帝居高临下瞧着她侧脸,五年了,那张脸,即便穿得素净也难掩穠丽。

当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他环顾了一圈,景福轩当真偏远寒酸,院子里除了一些丑石头,居然连一颗像样的草木也无。

“都起来吧。”

天佑帝说完,又问:“小七人呢?”

丽婕妤起身,一双美目顾盼含笑,丝毫没有几年不见的生疏:“小七这孩子勤勉,还在屋子里看书呢。”

勤勉?

天佑帝挑眉,这孩子和勤勉可半点不沾边,写几张大字还要他代劳。

天佑帝边往里走边道:“朕难得来一次,让他别写了,过来说说话。”

丽婕妤欣喜,朝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立刻往赵砚屋子去了。

天佑帝一行人到了正厅,桌上已经摆好刚煮的茶水和点心。他坐好后,丽婕妤主动上前给他倒茶。

天佑帝抿了一口,示意她也坐。

待丽婕妤坐下后,天佑帝看了眼她手里的秀帕,突然问:“朕记得爱妃祖上是安阳平城的?平城的双面绣最是闻名。”

丽婕妤颇为感动:“陛下还记得?”

天佑帝点头,丽婕妤就接着道:“臣妾和母亲自小长在平城,十三岁才被父亲接到玉京。”

天佑帝故作诧异:“缘何十三岁才被接到玉京?乔典事对你们母子如此不上心?”

丽婕妤委屈:“自小七出生,陛下也没怎么见过小七呢。”

想套话的天佑帝被噎了一下,暗道这丽美

人还是这般不识趣,什么话都往外说。

站在丽婕妤旁边的沉香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丽婕妤一秒止住话头,转而解释道:“先前父亲一个人在玉京立足难,臣妾和母亲不在,父亲却时时刻刻惦记我们的,时常有寄家书和月银回去。”

天佑帝眼眸微闪:“那乔典事可有在书信里提及他先前在何处谋生?”

丽婕妤摇头:“没有,父亲通常只报平安,说些零碎琐事。”

她狐疑的瞧着天佑帝:“陛下怎么突然问起家父?”

天佑帝:“没什么,就想多了解了解爱妃。”

丽婕妤眼眸泪光闪闪:“臣妾,臣妾还以为陛下彻底厌弃了臣妾……”

天佑帝伸手在她手上安抚的拍了拍:“怎么会,朕知道爱妃只是心直口快,当年冲撞朕和贵妃也是无心之失。如今小七都这般大了,再多的气也消了。”

丽婕妤才不信他的鬼话,若真把人放在心上,能一气五年?

不过她也不在乎陛下此刻是不是真心的,她要的是恩宠,是给小七一个强大的后盾。

丽婕妤面上感动,侧身柔弱的往天佑帝身上靠:“陛下……”

天佑帝正想伸手揽住她,方才还柔弱无骨的丽婕妤突然就起身了,朝门口迎了上去:“小七,快过来,你父皇方才还说到你呢。”

天佑帝抬起的手尴尬的空在那,干脆朝赵砚招了招:“小七过来。”

赵砚跟着丽婕妤走了过去,眼神飘忽的落在天佑帝脸上,总感觉有些熟,但又说不出哪里熟悉。

随即他心思又转移了:这是活的皇帝啊。

赵砚乖宝宝站好。

天佑帝问他:“小七方才在读书?”

问完就发现这孩子完全不在状态,小眼神在他四周到处乱转,不知道在找什么。

丽婕妤见此,轻轻碰了一下他手:“小七,父皇在问你话呢。”

赵砚嗯嗯点头,眼神又开始往门外守着的侍卫那瞧。

天佑帝实在忍不住了,好奇问:“小七在找什么?”

赵砚连忙摇头:“没……”

天佑帝又问:“听闻你给太子他们带了糖葫芦,还特意去看了小五?”

赵砚继续点头:“嗯,五哥生病了,可怜。”

这孩子心眼实,一点都不记仇。

小五那孩子先前可是告他的状,抽签的时候还打掉了他面前的签筒。

天佑帝故意逗他:“那小七有给父皇带糖葫芦吗?”

赵砚啊了一声,伸手挠了挠额角,小声嘟喃:“没了,父皇又不是小孩……”

天佑帝轻笑两声,心情颇好:“没了就好,小孩子也别吃太多的甜食,没得把牙弄坏了。”

他说完,继续问:“小七方才读的什么书?”

赵砚磨磨蹭蹭的不肯说。

丽婕妤还以为他怕生,立刻帮腔:“《三字经》,小七聪慧,去上书房前就已经会背了呢。”

说着把赵砚往前推了推,“小七,快背给你父皇听听。”

赵砚小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

纵使再不情愿,他还是张口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前几句都背得流畅,天佑帝略微诧异:真背熟了?不能吧?

背到‘人不学,不知义’时,那孩子开始磕巴。

天佑帝:果真不会。

他再次端起面前的茶,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余光就见那孩子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看了两眼。

天佑帝一口茶呛在嗓子眼里,还没咳出声,下一秒时间回溯,那小孩儿若无其事的接着背。

天佑帝有些无语:作弊都这么光明正大。

接下来赵砚背两句就要卡一下,卡了就光明正大的偷看,偷看完立刻回档。

一篇《三字经》,还没背到一半,就回档了三十次。

天佑帝一杯茶喝得胃疼,连忙开口打断他:“好了,小七确实‘聪慧’,先用晚膳吧。”

他话落,小孩儿长长松了口气,捏紧的袖口也不自觉垂了下去。

那小抄一个没注意,华丽丽就飘到了天佑帝的脚背上。

那密密麻麻狗刨的字,看得他眼疼。他生怕那孩子在回溯,于是若无其事的抬脚,将字条踩在了脚底下。

晚膳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只是简单的八菜一汤。

寻常嫔妃们一天都只用两顿,天佑帝勤勉,通常批奏折到深夜,是以养成了吃三顿的习惯。

晚膳这一顿只能算午后小食,做不得正餐。

所以不算丰盛。

天佑帝伸手把手边的一碟子香葱鸡蛋端到了他面前,一语双关道:“多吃些,吃鸡蛋补脑。”

赵砚盯着那香葱鸡蛋只是咽口水,并不动手。

天佑帝正疑惑,丽婕妤就道:“陛下,小七自小就不喜欢吃葱花,鸡蛋里面有葱花也不吃。”

“不吃葱花?”

天佑帝狐疑的盯着面前的小孩儿。

那先前在上书房,这孩子怎么不断回档,专盯着葱花鸡蛋吃?

赵砚皱巴着小脸点头:“不吃。”

见便宜父皇一直盯着自己,赶紧把葱花鸡蛋颤巍巍往丽婕妤面前推:“母妃喜欢吃,母妃吃。”

“小七乖。”

丽婕妤伸手摸摸他脑袋。

天佑帝看到这一幕,心下怅然:这孩子是知道丽婕妤喜欢,才说自己不爱吃的?

景福轩已经过得如此拮据了,连个鸡蛋母子两个都要谦让?

他忍不住问丽婕妤:“景福轩上次有这道菜是什么时候了?”

皇帝主动问起,能哭穷的时候,丽婕妤自然不会放过。她神色暗道道:“上次还是臣妾当了头上的银钗,才有了点荤腥……”她借花献佛,又把手边的葱花蛋递到了天佑帝面前:“陛下您也用。”

天佑帝心里更不是滋味,忍不住就想起从前他和母妃在西途王帐时的孤苦日子。

那时候老西途王也不待见他和母妃,吃穿用度也没少克扣。

他虽不是老西途王那混账,但在小七这里确实也算不得一个好父亲。

也无怪乎这孩子惧怕他。

想到这,天佑帝直接夹了一筷子香葱鸡蛋到赵砚碗里,肃着脸道:“小孩子莫要挑食,也别说什么不爱吃的话,多吃才能长得高。”

呜呜呜,他已经很克制不去看香葱煎蛋了,便宜父皇还要往他碗里放,这是要香死谁啊。

赵砚眨巴了两下眼睛,无措的看向丽婕妤。

丽婕妤生怕他会哭,惹陛下不喜,连忙道:“陛下都是为了小七好,既是你父皇让你吃,你就吃吧。”

赵砚抿唇,小口小口把碗里的鸡蛋往嘴巴里扒。面上不显,心里已经要乐开花了。

好好吃啊。

便宜父皇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天佑帝打量着瘦瘦小小的赵砚,又朝冯总管道:“吩咐御膳房,往后景福轩的膳食要上心些,多些荤腥。尤其是这葱花蛋,补脑养身,多给七皇子备着。”

不就是几个蛋,小孩儿想吃管够。

赵砚埋在饭碗里的眉眼都染上了喜意。

丽婕妤看着赵砚毛茸茸的发顶,心下紧张:小七千万要忍住,不就是葱花鸡蛋吗,大不了母妃日日帮你吃。

饭桌上的父、母、子三人完全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却意外和谐的吃完了一顿饭。

待晚膳结束,天佑帝伸手摸了摸赵砚的脑袋,温声道:“今夜就不用读书习字了,好好休息。”

说罢,起身往丽婕妤的主卧走。

他的大手干燥又温软,赵砚呆了一下,目光忍不住追着那高大的背影瞧,然后一不小心便瞧见了龙靴底下的小抄。

赵砚大惊失色,伸手在袖口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出来。

他的小抄何时掉的?

他努力回想,好像是背完书之后把手放下来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