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谢非羽哪也没去, 就在家里忙活。
田间的稻谷不知不觉尽数金黄,走在田间一望无际的金黄稻谷,再伴微风, 稻浪涛涛, 叫人心情畅快。
狗蛋儿道:“再过几日就该割禾了。”
有些早割的人家已经开始下地忙碌了,他们地儿少, 不着急。
割完稻谷晒过稻草,就要松地撒苗, 开始新一轮忙种, 从六月中旬到七月中旬, 但鬼儿节禾还没插完就是有些晚了。
不光要抢收稻谷,还有花生也得拨了,还是在这一个月内拨, 可想而知这个季节家里田地多得忙成什么鬼样。
狗蛋儿家里田地少,没这个苦恼。
他的谷子长得好,少见空壳,稻穗将禾秆压弯了腰,今年这一波稻谷长得比去年还好,全种的普通大米,不好吃的那一种, 喂鸡鸭猪狗, 估计能出六七百斤。
够吃有余。
晚季种好谷,雨水少,谷香好吃。
这个时候路边野菊花也开得很漂亮, 搞一些回去熬菊花茶,或者晒干泡茶都很好,清热解毒, 就是微苦。
田埂跟甘蔗地会爬许多田草,有些也是清热解毒,狗蛋儿拉着谢非羽去挖一些回去,回家切碎炒个菜粥吃,香香甘甘的,味道独特。
两个时不时要下山看看阿云他们,看自己的婚服做得如何了,之前卖鹿剩的三两银子早贴进去了,接下来只能欠着钱。
阿云一向紧着绣婚服,今日看到他们来,却是喜滋滋地请他们一块儿去吃喜酒。
狗蛋儿鲜少吃到喜酒,笑盗:“是何喜酒?”
阿云笑道:“我舅舅家入新居,你们回去换身衣裳来,时间还早。”
狗蛋儿跟谢非羽赶紧回去换了大红衣裳出来,也是去冲冲喜气。
狗蛋儿在房里换,谢非羽在外头换,两人出门看到对方,皆是一笑。
笑之余,狗蛋儿还有些羞涩,不敢跟谢非羽对视太久,但又移不开眼睛。
脸上没那么黑后,谢非羽五官越发俊朗,穿上好衣裳,身材更加出挑。
谢非羽看到狗蛋儿也是移不开眼睛,他的小夫郎脸色白净红润许多,唇色微粉,一身红衣裳,眉眼浅笑,看着不要太美好。
出门热头大,谢非羽给狗蛋儿戴上那顶漂亮的斗笠,外加红色纱帘,他自己也扣了一顶,只是没红帘。
落到阿云家,阿光早已租了牛车在等,要先回一趟阿云娘家,再一块儿去舅舅家。
阿云家兄弟姊妹还挺多,小的弟弟妹妹一看到他就赶紧迎上来,欢天喜地喊哥哥哥夫,一看牛车里还有旁人,一个个羞羞的。
他们不晓得如何喊,阿云一时也不知如何介绍,一时僵在那里。
狗蛋儿好笑道:“就叫狗儿哥牛儿哥吧。”
乡下许多小孩子叫狗哥牛哥,不奇怪,就狗蛋儿自个儿过不去那坎。
现如今听他说出来,便是真的放得开了,谢非羽也为他开心。
阿云娘家也租了牛车,两辆牛车摇摇晃晃上路。
村子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总之能去的就不会远到哪。
穿过数不清的稻田菜田,穿过竹林树林,穿过小溪大桥,终是来到目的地。
牛车一停,旁边就是座新居。
新居利落漂亮,青砖黛瓦,不见得比他们家的差,当然他们家的也不差,各有各的好。
主人家太忙,还没功夫来接亲人,不说是来接就接的,要讲礼数,要放爆竹要拜神,总之他们来得早了。
屋子外头堵了许多车,还有舞狮看,热闹得紧。
吃饱了没事做,最喜欢这种热闹。
反正在外头也不热,大竹林,风沙沙,时不时落下竹叶,好多人端着小凳子在这儿聊天呢。
主人家还没空迎人,却是端来凳子先请他们坐坐,又有瓜子茶水,一点不闲。
谢非羽拉着狗蛋儿的手,在嗑瓜子看热闹。
旁边也有喜事,不同的是,人家纳妾。
姑娘许是买来的,哭哭啼啼不愿进门,叫人心塞塞,还有一个看着是大妻的,亦是一脸不欢快的样子。
她们家婆说:“谁叫你入门这么多年没生养!”
她们那男人还笑得嘴咧到根根。
这是有些钱的人家,寻常人家哪有三妻四妾这种说法,就是讨个媳妇过日子而已。
看着对面那一场闹剧,气得狗蛋儿掐了一把谢非羽的手,都是男人都良心才会纳妾。
狗蛋儿也见过好过没子女也照样相伴过一世的,有些会收养别人小孩,有些将就,将来老了认些挈儿挈女。
民间会给儿女认挈爹挈娘,说是这些子女犯冲什么的,穷人家大抵是怕饿死,找挈爹给两碗饭吃,富人许是怕自家娃没福气,寻个挈爹压一压邪祟。
总之这年头认挈爹挈娘可多,逢年过节都是要去探一探的。
虽说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有自己的子女,但发妻生不出就纳妾,还是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