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自己剑招如何变幻，曹青空都好像提前预知未来一般将其轻松破去。

而曹青空所使的剑招，繁杂多样，有些自己还认得，有些却闻所未闻，但无一例外毫无章法可言，似乎是想到哪里便使到哪里。

这便是所谓的天才吗？

按家主林沧海的说法，曹公子今年也才十七岁，证道成为修士不过半月时光！

怎么会在剑招上，拥有连自己也看不透的实力？

上一个让林管家如此怀疑世界的人，是林玖玖。

他没想到，大小姐带回家中的女婿，竟然也是一样的妖孽！

更让林管家心惊的，是如今曹青空散发出来的那股剑意。

那中正无为的感觉好似无害微风，然而细细观察，林管家察觉此时此刻的曹青空，剑意中竟含有天地之势。

这是——

已经沟通了天道吗？

不，这不是借天道之力为己用，而是自身剑意已经融入了天道法则之中！

怎么可能！

刹那间，让老管家想起数百年前自己还在临仙宗内修炼的时候。

溪水叮咚作响，圆润的玉石旁，还是傲气负剑少年的林管家，向着身旁闭目盘坐的师傅问道。

“师傅，剑是什么？”

“剑乃君子。”

“君子？”

“谦谦君子温如玉，你心性太差，练不了剑，早日放弃吧。”

林管家记得，那日师傅自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恍然间回忆突如其来，数百年毫无波澜的心境，随之荡起了层层漪涟。

心乱了，剑便慢了。

还带着数朵粉嫩桃花的枝丫应声折断，曹青空后退收剑一气呵成，显然熟练至极。

“林管家，得罪了。”

“好……好……”

望着手中断枝，林管家锁着眉头，愣愣看向曹青空，突然地发问道：“曹公子，你觉得剑是什么？”

林管家无比的想知道曹青空的答案。

师傅曾说他没有练剑的天赋，那么，剑道天赋如此妖孽的曹青空，会做出怎样的回答呢？

林管家看见曹青空的眼神，好像看向了遥远的过去。

随后，并没有如自己所想那般沉吟许久，曹青空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答案。

“都说，剑乃百兵之君，此君为君王，还是君子？不，都不是。”

曹青空收剑入鞘，脸上神情淡然：“君为我，剑亦为我，吾之所行所想所观，便为剑道。”

【好狂妄的后生！】

轰隆！

林管家睁大双眼，心中好似炸起平地惊雷。

曹青空这番话语，刷新了他对于剑道的理解，如同醍醐灌顶，那卡住自己剑道修为百年，使自己不得前进一步的瓶颈，出现了裂痕。

“好！好一个此身既为剑！”

剑意汹涌，扰得这大好庭院如狂风过境。

从林管家周身散发出的狂暴剑意，切断了他周身数米内的一切，花草山石，皆碎为齑粉，唯独接近曹青空时，转瞬便化为徐徐微风，拂过他的面容，带来些许凉爽。

曹青空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老管家席地而坐，久久闭目不语。

待到林管家突破成功，以是月上枝头。

“论剑，曹公子当世无双，老朽磨剑数百年，如今回首却只觉自己百年来未有寸进，此间突破也全拜曹公子所赐，真是惭愧。”

吐出一口浊气，年迈的老管家站起了身，朝着一旁桃树下正无聊扯着花瓣的曹青空，深深鞠了一躬。

今日，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朝闻道，夕死可矣。

似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