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定风波(第2/3 页)

许栀道:“山间寂静,可见墨柒先生欲潜行于世,如此之烹鼎,公子与我备受煎熬,我又何必将之拉入轰轰乱局?”许栀顿了顿,“至于公子留秦于秦无利,而且于我有危。我及笄之日将近,真倒想公子快些离秦。”

魏咎拜道:“当承公主之言。公主邀咎来终南山下一见,所为秦?”

许栀听他话到此处,笑道:“公子在云衣宫肺腑之言,永安感念。公子存高远之志,不要轻言性命之得失。永安为秦,也是为公子所虑。”

魏咎看到一片叶子缓缓落到她身后,没有惊起灰尘。

他别开眼,不去看那双狡黠的眼睛。

他道:“朝野之上,咎闻言道公主有一位良师,他教得公主擅长捭阖之术,在赵国燕国之事上颇得秦王依咎所见,恐怕他们都错了。”

“错在何处?”

“不是张良教了公主什么,而是张良为公主掌中之物。”魏咎虽然一直沉心于农业农具,但在宗室侵染多年,魏国王室权力斗争颇为繁琐,曾有先王二度称王,他很清醒地知晓嬴政,或者嬴荷华在想什么,怀疑什么。

“此番去魏,公主不先见张良,反而寻咎,可见公主似乎对之有忧惧之心,也有护卫之意。”

许栀没有表态,只道:“本以为公子不擅揣度人心,原来只是公子不愿想。一旦想定,可谓字字珠玑。”

魏咎站近一步,俯身低语道:“咎还知道,公主心仪之人,并非秦臣所猜的李监察,而是他。”

许栀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公子此言是想如何?”

“不论公主承认与否,咎对公主并无恶意。”

魏咎在谈及魏国,谈及魏国百姓的时候,他不介意用全部的筹码堆上去,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也包括全部的恩情与道德。

魏咎拜道:“咎知道秦国不是那么轻易放我回国。公主对咎有恩,请公主放心,咎离开之前,不会给公主留下任何麻烦。咎只想要公主知道,大梁城在国在,城亡人亡。”

许栀看着他,和在史书中记载的情况相差无几。

魏咎这个人,从来不惮用玉石俱焚来恐吓人。

“城亡人亡?公子笃定这样威胁于我?”

魏咎几分钦佩她的镇定自若。

他激她道:“秦国想独吞魏国,也要考量楚国的威胁。”

许栀依旧不曾变过脸色,当对方露出狰狞之时,她反倒和颜悦色了。

这种在张良那里学到的润如流水的谦逊,令许栀很是受用,故而她不谈秦魏。

“战争,那是我父王与你的父王所虑之事。永安所念,唯有公子曾言农具之所造。我始终觉得公子之才,不该埋没于世。如《天工开物》之书,若推行,可利天下之民。”

许栀看着手中的青杖,“如这竹杖。有的地方不用此物,无法行走。有的地方不用竹杖却可疾步。还请公子仔细考虑永安所谈,不要把自己本可实现的理想,藏于暗无天日之中。”

魏咎拜道:“谢公主好意,咎心中唯有母国百姓之安平。”

“顾念公子定风波之句,永安赠公子一诺。若公子愿行利民之事,当以此为凭。不惧万险,永安愿保公子性命无虞。”

她把它递回魏咎手中,魏咎却没有接。

她收回竹杖,兀自笑道:“忧国忧民乃公子之责,永安知晓。今日当世言表于此。此处乃是隐士所居,我们不该谈秦魏世俗,还怕污浊了漫山翠色。”

魏咎也笑了笑,“公主所言处处皆与恩师相似。若咎与公主不属于王室之人,不在秦魏之分。咎愿与公主作至交好友,畅言词句。”

“有公子此言,我心甚慰。”

她用竹杖拨动枝头上的霜,水珠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