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位置离迷宫有一定距离，等他来到人群中心，阿塞斯已经没了踪迹，他的心骤然沉下去。

如果不是受伤，为什么要离开？

他扫了眼人事不省的塞德里克和瘫坐在地的哈利，扭头朝外面走去。

“阿…阿塞斯。”

塞德里克意识模糊地念着阿塞斯的名字，忽地他睁开眼睛，紧紧抓住迪戈里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迸起。

迪戈里还未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塞德里克的第二句话。

“他中了索命咒，父亲他挡住了我，那个索命咒本该打在我的身上。”

塞德里克撑着睁开眼睛就是为了这句话，这句话说完，他的手滑落。

迪戈里僵硬地把手放在塞德里克胸口上，感受到微弱的起伏，才松了一口气，招呼人把塞德里克送去圣芒戈。

斯内普离开的动作一僵，脚怎么也落不下来。

索命咒这个字眼像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脏上，鲜血淋漓。

带着两个跟班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德拉科也听到了塞德里克的话，苍白的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可能，他还能把你们带回来，怎么可能中了索命咒。”

本来德拉科只是慌乱中下意识的辩驳，却正好抓到塞德里克话里的漏洞。

对啊，索命咒是瞬息必死的。

斯内普的心稍微落了一点，那难以迈出的脚步也落了下去。

德拉科也想去找阿塞斯。

但邓布利多为了控制混乱的场面，安排教授送塞德里克去圣芒戈的同时，还留下所有学生，等待教授带回城堡。

德拉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和同样想去找阿塞斯的斯莱特林和炼金课的同学留在原地。

空旷无人的走廊。

罗伊纳不忍地看着前面那个走起路来依旧平稳，迈出的脚步始终相差无几，仿佛没有任何异常的身影。

如果不是她看到阿塞斯的指尖都在因为疼痛而无意识颤抖，恐怕她也不敢相信阿塞斯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转过一个拐角，阿塞斯终于停了下来，虚靠在墙壁上缓神。

“听得见我说话吗？阿塞斯。”

罗伊纳在阿塞斯面前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冷汗模糊了视线，耳边尽是疼痛引起的嗡鸣声，阿塞斯极为艰难地抬眸，看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罗伊纳。”

他尽力维持平稳的语调，朝着罗伊纳温吞一笑。

“我没事。”

罗伊纳眼神复杂，嘴唇动了下，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许是有人在，阿塞斯迟缓地撑起身体，没有继续靠着墙壁歇息，颀长的身姿落入阴影里挺拔而清逸。

罗伊纳静静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兀地问了一个她想问阿塞斯很久的问题。

“值得吗？”

阿塞斯用了几秒来理解罗伊纳的问题，半晌，没有血色的唇微勾。

“值得。”

“如果你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这样啊。”罗伊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轻松，眼神逐渐释然。

模糊视线倒映出罗伊纳释然的笑，靠着仅存的理智，阿塞斯勉强分析现在的情况，随即准备再加上一把火。

“哲学里欧布里德有个诡辩论：‘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咳咳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诡辩，但也有点道理，你觉得呢？罗伊纳。”

阿塞斯努力克制指尖的颤抖，但话说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咳嗽，连带着声线都在微微颤栗。

罗伊纳不忍心看着阿塞斯那么难受，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上前两步把阿塞斯按在墙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