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不大，艾利尔已经喝完。

凛绮紧紧盯着他。

艾利尔神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但也就像是喝了几口清水一样，她很难从艾利尔的表情上判断出什么状况。

她盯了几秒，刚准备问问他。

艾利尔忽然开口。

“那个不是鱿鱼哦，是乌贼啊。”

这是凛绮第一次听到艾利尔的声音。

清冷，清澈，如同冬季湖泊冰面下，凌凌流动的净水，是能够在海面迷惑水手，致使巨轮沉没的人鱼之声。

她怔了怔，露出微笑。

“能说话以后得第一句话，就和我说这个吗？”

艾利尔睁着美丽的眼睛，“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我都快要憋疯了。”

天知道从他见到凛绮就开始后悔了，心中有许多话，却无法对她诉说清楚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不还是你自己选的。”

凛绮含笑骂了他一句，又低头望向他的脚，“还会疼吗？”

艾利尔摇了摇头，“那只大王乌贼说什么了吗？有没有向你提什么要求？”

他一双美目不断在凛绮身上巡逻，似乎是在寻找凛绮有没有从深海中给他带上来什么礼物。

凛绮有些无奈。

已经态度蛮横的要来药水，那只大王乌贼吓得就差给她磕头了，她自认也不是什么会杀人越货的类型，除了任务需要外，甚少动手。

而且，那头大王乌贼似乎也没做什么必须被收拾一顿的坏事。

艾利尔笑出了声，“要走我的声音，难道还不算坏？”

凛绮斜斜瞥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那只大乌贼害怕被追究，倒豆子般把当初的状况全都和她说了。

药水不仅是艾利尔强逼它拿出来的，就连声音，它原本都没准备要，是艾利尔非要给的。

“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艾利尔不说话了。

凛绮又看了他几眼，笑了起来。

她说，“那鱿……乌贼身上实在没什么值得拿回来的，我原本倒是想把它那顶小黄帽给你要过来，嗯，但是大小似乎不大合

适。”

艾利尔闷闷地用手指卷着发尾。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凛绮故意逗他的，那个巨大的海巫的帽子，他又不是没见过，拿到岸上来，都足够当小舟使了。

就算送给他，他也不要，一股乌贼味。

他正闷闷，一只手忽然伸到他的面前，“好了，不逗你了。这个送给你。”

艾利尔怔了怔，把目光从她的手指上挪开分毫，才注意到她的掌心中，静静躺着的一颗滚圆的珍珠。

珍珠是淡粉色的，饱满圆润，几乎有她半个手掌大，莹莹生光。

艾利尔的眼睛立刻挪不开了，嘴里喃喃问她，“很漂亮……你在哪里弄来的？”

即使是在海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他，也难见这么美丽的珍珠，凛绮只进入海底一次，竟然就找到这样的珍宝。

“离开裂谷，往前走一段的地方看到的。”

凛绮老老实实回答，“我也觉得很漂亮，很衬你，就拿回来了。”

她记得，艾利尔曾经穿过一件粉色的睡衣，那美丽的颜色，就和这颗珍珠一样，她一看到就想起了他，正巧艾利尔之前就缠着她要纪念品，她就拿回来了。

这珍珠被卡在海底的焦岩石壁上，她还花费了点力气，才顺利取下的。

艾利尔对珍珠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看着，他的动作稍稍有些迟疑了。

“等等，这个……好像是镶嵌在海王宫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