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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身手敏捷、飞檐走壁地探入了她大姨婆的灵堂。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动作麻利、健步如飞。我们风生水起、排山倒海。我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们仿佛鬼魅般悄无声息。我们进入灵堂一分半钟之后,被抓了。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一块又一块警示牌一样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我的大脑。我趴倒座椅后背上,伸出手用力地抓她纤细的肩膀,“顾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用的劲儿太大,都能清晰地看见我手指发白了。

尽管顾里痛得眯紧了双眼,假睫毛一阵颤抖,但是她依然非常冷静地对我进行了人身威胁,“你再用大一点儿劲儿,我可以直接把车开到人行道上,我们赌一下谁先死,我绑着安全带呢。”

我了解顾里说得处做得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狠角色。当初她威胁顾源说要把他推到学校的人工湖里去,顾源不以为然还哈哈大笑,结果当然是顾里用她那双珠光宝气、镶满了晶莹剔透的水晶指甲的双手,亲手给了顾源一个血的教训。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因为我觉得,死在人行道上,说不定还痛快些,如果跟着双眼发亮时的顾里携手前进的话,那才有可能祖坟都被掀起来晾在外滩上展览。所以,我又在手上用了更大的劲儿,“别废话,你告诉我,今天你又想潜进谁的灵堂?她准备随身下葬一个鳄鱼皮的bik包还是一串cartier的古董珠宝?”

顾里二话没说,直接方向盘一打,轮胎“吱呀”一声变向,车子就往人行道上冲过去,我吓得立马放了手,赶紧坐回后座胡乱地抓着安全带往自己身上绑。

十分钟后,车子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淮海路我们公司的楼下车库里。我在一瞬间,四肢冰凉、五雷轰顶。特别是当我看见车库尽头,昏黄而阴森的灯光下,站着同样一身黑色arani西装棉衣夜行的顾源,他深邃的眉眼在光线下散射着同样精湛的寒光,他额头上写着两个大字:“帮凶”。我砖头看着已经下车的顾里,当然,她额头上写的是:“主谋”。我绝望地看了看车顶小镜子里的自己,我的额头上清晰地写着三个字:“敢死队”——或者,“赶死队”。

顾源看着朝他走过去的顾里,她脚下那双细高跟短马毛chanel靴子,在仅有的光线下也依然乌黑发亮油光焕发。顾源满意地一笑,用充满表扬的语气说:“败家娘们儿。”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心里想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随即,我就被顾里和顾源这两个黑衣人营造出来的诡异气氛感染了,我的动作也变得鬼祟起来。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们两个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们两个:“我们这到底是要干嘛?”

顾里转过头来,她透过她浓密纤长仿佛两把羽毛刷一样的睫毛,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你不需要把自己搞得像贼一样,又是踮脚走路又是窃窃私语的,这黑灯瞎火的时刻,整个车库里,会被你吵醒的也就只有下水道里的那一家子蟑螂,and trt ,they don't care”

“我们这不是做贼么?”我看着顾里问。

“当然不是,你开什么玩笑,我顾里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下三烂的事儿?”她冲我丢过来一个尖酸刻薄的讥诮表情。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松了一大口气,“那我们是来干嘛?”

顾里:“只是偷点儿东西。”

我:“”

我们一路从地库往楼上大堂走,作为淮海路cbd中心的一栋地标式的建筑,《e》所在的这栋大楼,当然采用了各种防盗、防火措施,我不知道顾里两口子怎么搞到的各个门禁的通行卡,我们每走到一个消防通道或者工作出口的时候,顾里或者顾源就会从他们那款黑色的情侣提包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门禁卡,放在感应器上,“滴滴”两声,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