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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顾里可以为所欲为的话,她满腔的愤怒和忌妒,一定会让她把宫洺抓起来一把火烧成灰。当然,她会小心地把这团灰收起来收进盒子里,放在她家门口玄关处供奉起来,每天烧香磕头——就算化成了灰,“成为宫洺”依然是顾里的终极家庭梦想。

从顾里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已经是下午了。阳光减弱了很多,天空浮动着厚重的云朵,一大团一大团纯净的白色,把漫天的阳光散射成无数金光碎片,天空被装点得梦幻华美,如同迪士尼动画片里的天空一样,代表着爱,代表着美好,代表着梦想,也代表着虚幻和不切实际。

我看着走廊落地窗外的天空发呆,突然被一阵喧闹打断,我转过头,看见两只巨大的米老鼠从面前欢声笑语、追打嬉戏着跑过去。

我:“……”

kitty:“……”

我:“……你推荐给我的那个抗衰老药剂有致幻的副作用么?”

kitty:“……公司配合迪士尼落户浦东做了一期专题,今天拍摄照片。我求求你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有着大学本科学历的女性,你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从唯物主义出发,用科学的眼光去分析么?不要那么迷信好不好?”kitty看着我,痛心疾首地冲我翻白眼,然后她揉着太阳穴说,“被你和顾里搞得我头痛死了。怪不得前天我朋友推荐我去的那个号称‘九尾狐仙’的算命大师说我这个月会身体虚弱,看来真要听她的,在家里冲南的位置放一块紫檀木。”

我:“……”

我回到座位上,把手里的顾里生日策划书塞到抽屉里,我暂时不想去思考这档子劳民伤财的事儿,反正下班回家之后,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她商量,面对面地,甚至脸贴脸地彻夜长谈。而现在,我只想趴在桌子上,稍微休息一下,否则我的头都快要裂开了。

虽然我这样说,但其实我自己心里特别清楚,让我头痛欲裂的,其实并不是顾里的生日,而是刚刚楼下崇光从我脸上漠然划过的眼神,空洞的、茫然的、冰冷的眼神。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崇光,每一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生机勃勃的,目光里充满着温柔,仿佛夕阳西下的薄暮一样,身上笼罩着沉甸甸的温暖暮霭。他眼神里的生动,完全不像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癌症病人,而相反,他总是用他仿佛汪洋般的生命热情,感染我,鼓励我,守护我。甚至我看着他教堂尽头那张巨大的遗像的时候,都能从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悲伤混合的希望,诀别混合的留恋。

我刚要趴到桌子上,就看到了南湘留下来的那些画。于是我拿起它们,准备去宫洺的办公室。因为今天看起来,他的心情特别好。他像是一个阳光里永远微笑的年轻天使。

我推开门,宫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书,空气里依然流动着咖啡的香味和流畅的钢琴声。只是窗帘拉了起来,只有角落的那盏arani落地灯,散发着昂贵而温暖的光芒。他的面容在金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让人亲近。

他放下手中的书,温柔地微笑着问我:“怎么了?”他的眼睛里有湿漉漉的光芒,柔软极了。他温暖的薄毛衣散发着让人想要靠近的质感。

“我朋友……也就是南湘……她有很多画都非常的漂亮,你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作品,”我抱着南湘的画作,看着宫洺,有点胆怯地问,“不是让你一定要发表,只是看一看就行,如果你喜欢,当然是最好了……不喜欢也没关系的……就只是看一下……可以吗?”

宫洺望着我,眨了眨他毛茸茸的眼睛,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金色的羽毛,他狭长的眼眶笼罩在一片深深的阴影里,嘴角温柔地笑着,声音低沉而又迷人,他望着我,笑着说:“不可以。”

我被面前笑容温柔的宫洺弄糊涂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