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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娘子连忙应声道:“对对对,阿显我们快回去吧,爹娘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领头书生周显一把推开妻子,急走到她面前,惊道:“师妹,我们现在是在为恩师伸冤报仇,你你你……你让我们回去?”

“伸冤报仇?”纪柔荑冷冷而笑,“就凭你们吗?沦武力,你们手无缚鸡之力;论财力,个个是寒衣书生;沦势力,纠集起来在此静坐,和一群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师妹!”众书生纷纷失色,万万想不到恩师的独生爱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周显更是气极怒极,大声斥道:“师妹,恩师尸骨未寒,沉冤未伸,你不为父报仇,还如此羞辱师兄,你,你,你……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纪柔荑表情凉凉,目光如水,“报不报仇是我的事,就不劳诸位师哥费心了。毕竟,只有我才是姓纪的,不是吗?”

周显瞪着她,过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不配姓纪!”

“对,你不配做老师的女儿!”

“恩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不知该如何痛心!”

“你做女儿的可以不孝,我们做学生的可不能不义!”

种种声音汇集而来,场面躁动,围观者更是越聚越多。一辆极其华丽的四辕马车自西角缓缓驰来,见此情形,便停了下来,静静地在远处观望。

有一书生性情温顺,站了出来劝道:“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我们此来是向陆府示威的,可不是来闹内讧让别人看笑话的,大家静静,听我说!”

周显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心都凉了!”

“周师哥,你且消消气,我有几句话要问问师妹。”那书生走到她面的,叹了口气,“师妹,我知道你的为人,平日里虽然是孤傲了些,但绝非如此不讲道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纪柔荑默立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刘师哥问了,那我不妨坦白地告诉大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父亲报仇。”此言一出,众人更惊。远远的马车内。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她,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她继续道:“生老病死,本就是正常的。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死去,无沦留下了怎样的缺憾委屈,那都只属于已之逝人,不应该累及活着的人。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为我父亲报仇,于是你们耽误大好的时光,来陆府门前坐着,先不提此举是否明智有效,光是浪费了这许多光阴,就已经够奢侈了。科考在即,你们该念的书都念究了吗?该准备的盘缠衣物,都准备好了吗?你们叫我父亲老师,是受了他教导之恩,而我父亲之所以教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来这浪费时间耽误前程的吗?”

“可是——”刘书生还待反驳,再次被她打断:“不要说报恩报恩什么的,我不领你们这个情,因为你们在场的每一位,都没有能力替我父亲报仇,再争下去,也只会落得个和我父亲一样的下场。到时候你们家人的愤怨委屈,是不是也得由我来背负?我言止于此,你们回去吧。”

周显望着她,沉声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有所作为,而平民百姓受了冤枉只能忍气吞声?”

“是!”她答得很快。

周显的表情由怒转悲,无限凄凉地说道:“一条人命啊!这是一条人命!死的人是你的父亲啊,纪柔荑,你难道一点都不难过伤心吗?我每每想起恩师生前待我的种种,都忍不住泪湿衣襟,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冷血至此!”

纪柔荑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道:“因为我想让自己很好地活下去,没有包袱,没有沉痛。”

“我明白了。”周显站了许久,忽的转身仰天狂笑,“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恩师,我对不起您,我周显在此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