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趴在桌上给赵衍写家书，开头几字刚写下“阿蒙亲启”，脸颊突然一红。

她挠着脸喃喃自语：“这样写是不是太肉麻了。”

“算了。”

黎昭昭把“阿蒙亲启”四个字涂掉，改为了“世子敬上”。

写完一看又觉得涂得有点脏，干脆揉掉重新拿了一张纸写。

她把最近在冀州遇到的一些贪官污吏的事情全写了上去，一一骂过，心里这才舒爽了些，最后又在末尾写道：

我今天吃到糖葫芦了，很好吃。

又写道：我还弄到了一块蓝色的玛瑙石，它和你的眼睛一样好看，送给你。

差不多写满了三页纸，黎昭昭还意犹未尽。

她抬头看向窗外，冰雪早就解冻，春日的野草开始疯长，而冀州之行她才走了一半，不知何时能回京城。

“写完了吗？写完了我找人给你送出去？”明素在一旁轻声问道。

黎昭昭回过神，完全忘了屋子里还有个人，讪笑道：“明素姐姐，麻烦你了。”

正打算把信封上，一个侍女进来通传：“二公子来了。”

黎昭昭面露惊喜：“二哥！”

果然见外头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袍摇着扇子的男人，身姿潇洒不羁。

“二哥！”

黎昭昭起身去迎他。

就要走到跟前却被楚行风一把推开，黎昭昭一脸懵地看着他从面前走过去，一直走到明素跟前，才慢慢地停下。

“……”

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

黎昭昭嘁了一声，无所谓地离去。

楚行风站在明素跟前。

从桌子和他的缝隙间侧身出去，明素拿起黎昭昭的书信道：“我要去给梨梨送信了，大人还请您让让。”

“她的信什么时候送都行。”

楚行风定定地盯着她：“我的不行。”

明素问道：“大人您也有信要送？”

楚行风的眼睛往下瞥了一眼，似乎很是不悦，见明素拘谨地看着他要挤出去，干脆让开了来。

明素连忙走远了些。

“我是说，”楚行风看着她，只见她侧着身子，“她都成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而小爷我至今一人，自然比她要紧些。”

明素没有看他：“大人想要什么好的姻缘找不到，何必说什么……要紧不要紧的话。”

“嗯？好的姻缘？”

楚行风问她：“在哪里？”

明素拿着信封要走：“大人，我要去送信了。”

刚迈了一步便被楚行风拦住，他逼着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明素退无可退，靠在了门框上。

“上次我给你的信为何不回？”楚行风逼视她。

明素别过脸，一语不发。

“这便是你的回答了是吗？”楚行风眼中接连闪过恼怒和不甘，“看过之后弃之不顾！就连提都不愿提起！”

“我的真心就那么不值钱！你当我的真心是什么？是路边不堪入目的粪土吗？如此令你不屑一顾！”

明素哑然看向他。

“……”

见她还是不肯说话，楚行风忽然一拳打在她身后的门框上。

“砰”的一声后，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说话。”

“欠你的恩情无相谷已经还清了。”

明素终于开了口，但声音极冷：“大人，我们说好的，五年之约，我为你们幕府效命五年，我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