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恭恭敬敬递上袋子，舒华以为自己三两下便能解开，没想到拧了半天扣子也不曾松动分毫。

“怎么回事？”

舒华将袋子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系成了死结。

十三低头看着那锦袋，舒华也低头看着那袋子。

二人头抵着头，沉默不语。

半晌，舒华才心虚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蠢奴才系的，竟然系成了死结，十三，把你的刀拿来。”

十三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匕递过去，舒华三两下便将袋子绞了，倒出里头的东西。

是一条青黑色绣金云纹的扞腰。

料子都是一等一，只是针脚有些粗，似乎是公主亲手所绣。

只不过——

“怎么……划破了？”舒华将扞腰拿起来，有几分心疼，毕竟这是自己亲手所制，原本不想便宜了姬如晦，才丢给十三。

没想到竟是划坏了。

“算了，反正没便宜到他。”舒华将扞腰丢到桌上，“坏了便拿去扔了吧。”

“公主方才说赏给卑职，便给了卑职吧。”

十三立即将扞腰从桌上捡起来。

大概猜到舒华原本要将东西送给谁，若是好的他倒不敢要，如今剪坏了却是正好。

舒华看向他：“坏了你也要？”

“要。”

十三低下头，一板一眼道：“公主的东西是最好的，哪怕剪烂了赏给卑职，也是卑职的荣幸。”

舒华听了，唇角不自觉溢出几分笑意，想来自己手艺还是不错的，哪怕剪坏了也有人抢着要。

“那你到时候叫几个绣娘补补，想留就留着吧。”她大方地说道。

“是。”

十三将扞腰贴身收好。

舒华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伸了个懒腰唤女婢：“过来替我梳洗更衣，对了，叫厨房快些把晚膳摆上来。”

外头几个侍女迅速端着盆子进来。

“还有，不许姬如晦进来。”舒华坐在梳妆台前，提起姬如晦便有气，“他若来了便将他打出去。”

“是。”

侍女领了命。

舒华又瞥了十三一眼：“还有你，今晚你就在这儿守着，等姬如晦来了给我狠狠地打他一顿，明白吗？”

十三犹豫了片刻，应道：“明白，公主。”

舒华用过晚膳，心满意足地就寝。

十三一直在屋顶守着，直至夜半，一道人影飞檐走壁，悄然无声落到了十三身旁，问他：“十三，大人叫我来问你，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很好。”

十三对十七回道。

“好样儿的兄弟，公主这里全靠你了。”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回去我一定让大人记你一功。”

十三没看他，也不动：“你回去禀报大人，说公主最近不想见他，否则……便要叫我动手打他。”

“嗨，这是什么话。”十七笑道，“到了那时候你还真打咱们将军不成。”

十三没有说话。

十七察觉他不对劲：“我说你，该不会真倒戈了吧，想跟着公主混前程？”

十三：“我一介贱奴，公主之命，不敢不从。”

十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说道：“将军与公主已是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必不会叫你为难。”

十三的神色变了变。

十七没再同他多说，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