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誩想起方才在马场里，姬雪带人暗中打探黎昭昭，应该听了什么人的话，注意到黎昭昭了。

她不去也好，省得横生枝节。

赵宣誩道：“那便准你不去。”

“谢殿下。”

黎昭昭笑了笑。

赵宣誩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起身，将她扶起来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怪我？”

没怎么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黎昭昭有点儿懵：“殿下对臣女已经十分宽宏大量了，哪有什么事情要怪殿下。”

赵宣誩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就喜欢她这副天真单纯的模样。

罢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她。

赵宣誩便不再提，只道：“坐到我身旁来。”

听到要坐在他身边，黎昭昭左右扫视一圈，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一只手还被赵宣誩握着。

二人面对着马场，并肩而坐。

亭台下的烟柳被风徐徐吹起，底下游人如织，不少成双成对夫妻模样的人结伴而行，煞是一派好春光。

“不过说了会儿话，手怎么这样冷。”赵宣誩捏着她的手，仿佛在把玩一件上好的玉器。

黎昭昭沉默不语。

他是皇长孙，是太孙，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好在这么多年来，赵宣誩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偶尔拉拉她的手便过去了。

“我……臣女体寒手冷，不敢让殿下受凉。”

黎昭昭企图抽出手。

赵宣誩没有松手的意思，望着台下道：“马场风大，下次出来多穿些，叫你的婢女带一件披风。”

“多谢殿下关怀。”黎昭昭先是道了谢，而后又有些逆反地说道，“不过臣女是个粗糙之人，总是想出门便出门了，没考虑得那么细致。”

“譬如今日，臣女的手——”

她特地顿了下，才继续道：“刚刚才捡过马粪，也是想做就做了。”

说完，本以为赵宣誩会甩开她的手，没想到他面上仍是一片轻松：“本殿没说嫌弃你。”

否则之前也不会拿帕子给她擦手。

看来赵宣誩的承受能力很强，黎昭昭正打算展开描述自己是如何捡马粪的，马粪又是什么样的，被走过来的带刀侍卫打断。

“殿下，人带来了。”

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被侍卫从底下拖上来，跪倒在赵宣誩身前。

一老一少，一个婆子模样一个丫鬟打扮。

赵宣誩抬手示意，令几个侍卫扯掉他们塞在嘴里的麻布。

“太……太孙殿下……”

老婆子率先喊了一声。

赵宣誩问道：“是谁叫你们来监视她的？”

老婆子看了眼黎昭昭，颤颤巍巍地开口：“是姬将军府二小姐身边那个奶妈子叫我们来的，让我们来看着这位小姐，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给她。”

赵宣誩仿佛早已料到，指节叩了叩石桌：“还有。”

“还有……还有……”

老婆子的声音小了下去：“那个奶妈子还说，这位小姐是个狐媚子、狐狸精，叫我们把她勾、勾引男人的事情散播出去。”

黎昭昭听到这儿，脸色一白。

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结的仇家，要往她头上泼这样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