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去，满目苍绿望不到尽头，左右皆是奇石林立，令人仿佛置身深山野林之中，时不时有珍禽稀兽出没。

月儿听见水声，走过去看，假山石后头竟有一处活泉水，一只雪色鹭鸶恰好破水而出，叼着一尾肥美的红鲤腾空而去，胸背上丝绸状的羽毛随风飞舞。

月儿看得呆了。

黎昭昭回完了话，回到月儿身边，拍了拍她：“这是白羽鹭鸟，是不是很好看？”

月儿连连点头：“真好看！”

“能不好看吗，这可是我在冀州沼泽地里，蹲了整整十三天才抓到的。”黎昭昭一脸不易，“不知道泡坏了多少双鞋，啃了个多少个馒头。”

月儿很惊讶：“小姐，这怎么是你抓的啊？”

“当然是我抓的。”

黎昭昭指了指远处：“不光这个，公主的百兽园里，那些仙鹤雪豹，绿孔雀红狐狸几乎都是你家小姐我抓来的。”

月儿睁大了眼睛：“小姐，我从没听你说起过！”

“嘘。”黎昭昭示意她小声些，“都是我走镖的时候顺手带的，要不然怎么讨公主欢心呢。”

她长吁了一口气：“其实舒华公主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我讨她欢心，她保证绾绾在春乐坊平平安安，很划算。”

“原来是这样。”

月儿明白了，心里更加敬佩黎昭昭：“小姐你真厉害！”

“走，我带你去看那只雪豹。”黎昭昭领着她往百兽园深处走。

园子虽大，今日却能看见不少人，大多是一些贵女和她们的丫鬟婢女，零零散散地四处走着。

黎昭昭带月儿走到一处洞口前，要给她看雪豹。

月儿却哆哆嗦嗦不肯动：“小姐我不看了，我还以为那雪豹被关在笼子里，若是在这山洞里我们还是不去了，万一它冲出来咬咱们怎么办！”

“不怕，那雪豹是拔过牙剪了爪子的。”黎昭昭拽着她往前，“有我在肯定伤不到你。”

“我不去了，我不想看。”

月儿差点被吓哭了，黎昭昭只好放弃，带着她去另一见山看狐狸。

半路上月儿突然叫起来：“小姐，那是不是仙鹤啊！好美的红顶仙鹤！”

月儿高兴得手舞足蹈，远处丹顶白鹤正优雅地踱着步子，丝毫不理会周遭凡夫俗子的嘈杂，两侧雪白的羽翅翩翩扬起，彷如仙人凌空舞袖。

“有只仙鹤是蓝眼睛！”

月儿惊奇不已，恨不能走得再近些。

黎昭昭停住脚步，望向其中那只蓝眼睛的仙鹤。

“它的眼睛好看吗？”黎昭昭问月儿。

月儿不住地赞叹：“比其他仙鹤都美！我从没见过蓝眼睛的仙鹤，小姐！小姐！你看它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了，好美……”

“是吧。”黎昭昭喃喃低语，“那只可是我守了一个月才抓到的。”

就因为它那双蓝色的眼睛，黎昭昭在湖泊上守了一个月，熬到弹尽粮绝，差点儿饿晕过去。

“你也觉得它好看。”

想起那段抓仙鹤的日子，黎昭昭自言自语：“可为什么，这双蓝眼睛长在人身上，你们就都怕他呢，难道不是一样好看吗。”

水波漾漾，月儿正拎着裙子手舞足蹈，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身后的石子路上传来脚步声，黎昭昭的耳朵动了动，立刻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