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楼中什么样的人都有，黎昭昭的打扮并不起眼，再加上此刻官差正在到处清点人数，乱的乱，嚷的嚷，几乎没人发现她。

楼里四面相对，中间底下是一处天井，空荡荡搭着几座台子，黎昭昭跟在那个官差身后绕了好几道弯，又往主楼更深处走了一段路，随后见他停在一个阔大的拐角处，行了一个礼，禀报了一声。

他面前那人转过身，黎昭昭赶紧躲到墙壁后面。

男人只稍微露出侧脸，远处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

黎昭昭愣住。

那个捡到令牌的官差做出一个向前呈递的动作：“世子，有人在楼底下发现了这块令牌。”

朱红纱帐之下，一身玄色官服的赵衍显得有些凛冽。

他轻轻掂起那块令牌，指尖泛起金色的光。

没想到令牌最后还是落到了赵衍手中。

黎昭昭靠着墙壁，垂头丧气地摸了一下额头，怎么办，要去求他把令牌还给她吗？他应该会给的吧。

想着，黎昭昭又趴在墙上看了一眼，却见赵衍把令牌放回了那个官差的手里：“与其他符牌放在一处即可。”

“是。”

那个官差托在手里拐了个弯走了。

哎！

黎昭昭见他走了，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头险些撞到墙上，她想去追那个拿令牌的官差，但前头人太多，再跟就要被发现了。

好在那个官差没走远，打开旁边第二个房间走了进去。

黎昭昭估摸着令牌就被放在这个房间里，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东西偷出来，便在原地等了等。

过了会儿，赵衍果然走了。

黎昭昭三步并作两步，朝拐弯处的第二个房间走。

“砰”的一声，身旁的房门被猛地撞开，里头撞出来一个人。

“抓起来！快把她抓起来！”

黎昭昭被冲出来的人狠狠撞倒，险些从栏杆上掉下去，只听见耳边有人在叫喊：“竟敢私自逃跑！快把这个贱婢抓起来！”

“……”

黎昭昭扶着栏杆往后退几步，便看见脚跟前滚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前胸后背的衣料都被撕裂，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那些追在她身后的官差走出来，提起她的手臂把人拽起，又甩过去两耳光。

“贱婢！我叫你跑！”

被打的女人脸上已是鼻青脸肿。

黎昭昭深吸了一口气，几个走出来的官差看见了她，喝道：“你是何人！”

“……”

黎昭昭踉踉跄跄，却爬不起来。

这时人群忽然分开，从朱红的走廊尽头走过来一群人，走在最前的人脚步极快，三两步便到了黎昭昭面前。

“参见世子。”

玄色长袍靠过来。

黎昭昭坐在地上抬起头，便看见赵衍低头看着她，眉头紧皱。

“世……世子……”黎昭昭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爬到一旁，替那个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拢了拢衣裳。

被打的女人方才一番撕扯，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露了出来，惊慌而羞耻地颤抖着。

黎昭昭抱住她裸露的身躯。

“世子，”打人的官差向赵衍禀报，“这个罪奴换了仆妇的衣服正要出逃，被我等抓住！”

女人小声哭泣，黎昭昭护着她，跪在地上看不见赵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世子爷，是他们在这里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