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心里还想着他的美貌，反应慢了半拍，然后才点了点头。

“嗯，嗯。”

她没有去看他，低着头道：“好饿呢。”

赵衍走到正中央的桌前坐下，喊她：“过来。”

黎昭昭拎起裙摆，起先忍不住快快地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宛如一个大家闺秀般坐下来。

“我可以吃了吗？”

她一坐下就问道。

“嗯。”赵衍唇边有淡笑。

黎昭昭挺直了脊背端起碗和筷子，本打算细嚼慢咽地吃一些就好，而且要端庄，要优雅。

毕竟她一辈子就优雅这么一天。

然而一端起碗，往嘴里夹了第一口菜，黎昭昭就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最后直接埋头扒起了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越吃越饿，越饿越觉得好吃。

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没有看清，只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尽量不发出声音。

脖子上突然一轻，黎昭昭转头，见赵衍将她头上几斤重的头冠取了下来，又一根一根拔去了繁杂的发簪。

满头青丝散落下来，绸缎般披在她的肩头。

黎昭昭包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地看着他，很快便垂下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她在夹菜的空隙说了句。

赵衍将她的长发挽在耳畔，收回来时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鬓角。

端碗的手瑟缩了一下，黎昭昭略过心里异样的感觉，继续扒饭。

他的手还抬着，又抚摸了一下。

“……”

黎昭昭忍不住看他。

他的手便停在了那里：“衣服脱下来吗？”

“……”

黎昭昭忘记眨眼。

随后快速地转回去，慢慢地摇了摇头，继续扒饭。

赵衍收回手，也拿起了筷子，余光瞥见桌上两个匏瓜形状的青玉碗，伸手去拿。

“梨梨。”

青玉碗放在了黎昭昭面前，碗中琥珀酒光。

合卺酒，差点忘了这个！

黎昭昭立即放下饭碗，双手正正经经捧起来，由于脑海里想不到什么说词，只能笑着看了看赵衍，将碗和他碰了一下：“干！”

“……”

赵衍端着碗没动，舒朗的眉目上渐渐浮现笑意。

喝完了合卺酒，赵衍沉默不语地吃起了饭，吃得极慢，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人。

黎昭昭瞥一眼他，碗还抵在嘴边：“你也……没吃吗？”

赵衍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声音温和：“我也是第一次成婚。”

哦，也对也对。

黎昭昭当即给他夹起了菜：“那你多吃点吧，我不吃了。”

她放下碗，其实已经吃得挺饱的了。

不小心夹了一筷子挺辣的菜，赵衍刚一放进嘴里便轻声咳嗽起来，双眼微红，黎昭昭看了一眼自己的筷子，全是红辣椒壳。

可能是为了看着喜庆放进菜里的。

她赶紧丢了筷子，把茶水挪到赵衍跟前，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没事。”他没有喝茶，继续慢腾腾地吃着饭。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黎昭昭双手塞在腋下，缩了缩脖子，问赵衍：“我可以烤火吗？”

赵衍看她。

黎昭昭看向远处半人高的燎炉。

“好冷。”她嘟囔道。

离得那么远，根本烤不到。

外头很快有人搬了张软榻放在燎炉边，黎昭昭脱了鞋袜坐在里头，稍稍靠近炉火这才温暖了些。

赵衍早就吃完了饭，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