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青面对茫茫水面，即兴创作了一副油画，文忠诚感慨地说：“欧阳老师的这副画，既有列维坦《湖》的神韵，又有张大千《昆明湖》的意境，中外兼收，实在难得！张书记，我想收藏在县文化馆，就怕欧阳老师不肯割爱啊！”

张江明笑着说：“忠诚倒是识货，价钱你们谈。”

欧阳青抿嘴笑道：“江明骨子里改不了商贾本色。”张江明曾经干过商业局长，欧阳青不食人间烟火，经常嘲笑他是商贾出身。

欧阳青说罢将画递到文忠诚手中。文忠诚用嘴吹了吹，小心地卷起来。

三人漫步下了堤坝，往车上走去，宋少鹏和司机在后面提着画架和颜料桶。文忠诚指着山那边，对欧阳青说：“欧阳老师，那边有一个矿，是张书记出题目创建出来的党建活动点，叫作党支部领办合作矿。工人人人持股，真正体现了主人翁精神。去那儿顺路，用不了几分钟，您想不想看看社会主义工人的精神风面貌？”

欧阳青道：“学校里请的男模特，一个个阴柔有余，阳刚不足，老孙说，就是缺点精气神，得到生产一线才能遇到。走，咱们瞧瞧去。”

于是走到青山矿的路口，司机把车拐上了去青山矿的窄路。

张江明又对欧阳青道：“一会让你看看工人真正当家做主了，生产积极性是如何热火朝天！前面就是了。”

正如张江明所言，当他们的车拐到青山矿场时，果然看到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电动传送机趴在一边，几十名矿工一人一把铁锨，往车上装滑石矿石，白色粉末随风飘散，沸沸扬扬。不远处一个矿井上，架起一个滑轮，正用人力往外运送滑石。

欧阳青赶紧用手捂着鼻子，文忠诚看着张江明的脸色，扯着嗓子高喊道：“林辰！林辰呢！”

一个白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是滑石面，只有两只眼睛是黑的，笑着打招呼道：“张书记、文部长，你们来了。”

张江明问：“你们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咳！今天早上供电公司把电给停了，要罚款。咱交不起，活又紧，就先用人工干着。张书记，您往那边去，这儿全是粉末，别熏着您。”

林辰把张江明一行引到会议室，自己把脸洗干净了，换了衣服，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真是胡闹，青山矿是咱们县党建典型，停电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找领导汇报？”

“张书记，昨天傍晚就停了，我当时给文部长打了电话，文部长联系了供电公司的郭副总，把电给恢复了，谁知道今天上午又停了，听说是总经理孙明让停的......”

文忠诚眼也不眨地说：“我刚刚来一看，你们全是人工干活，我还以为郭副总没给送电呢！”

张江明阴沉着脸对宋少鹏道：“给孙明打电话，让他马上恢复供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