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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奕豪飞一般地帮我做paper时,脸容如在高潮。时激烈的盘肠大战。我抱着猫,它已十岁,高贵冷漠中,透着渴望。在猫而言,十分“成熟”了,即使暗恋主人,亦得不到青睐。——它是如此的过了一生。

「我想吃蛋挞。」

「你叫aria去买。」

「她怎么懂?」

「叫泉哥去买吧。」

「我们不能一起去吗?」

人们向往高楼、大屋、无敌海景……,穷一生心力去追求。但屋大人少,总有寒意。

司机泉哥先去电作定。他买来的是太太上回赞不绝口的燕窝蛋挞呢。这家名店,以碎燕、鲜奶入蛋挞,包装和口味都矜贵。——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泉哥不忘另买了两客木瓜燕窝炖奶回来。

一尝,燕窝蛋挞也许很养颜、滋润,但我未必天天吃得起。此刻才不免自卑。——我怕自己会变成一只波斯猫。

而他的手和我的手,即使是“郎才女貌”,却是“聚少离多”,我告别了。

某日走过那家面包甜品店,原来“姜汁蛋挞”销路没有普通蛋挞好,试食期后便回落。有些主妇投诉小孩吃不得辣。

不要紧。继续寻找。

市面上不断有新货,有些加入椰汁、木瓜茸、密瓜茸、士多啤梨装饰。也有杏汁、云耳、玉米、红豆、花生酱……

——但,没有一个蛋挞,是原始、平凡、老老实实的酥——皮——蛋——挞,在果腹的同时,也分饰了甜品。只吃两个,就解决一顿,令人温暖。当我用爱心去吃它时,它以爱心回报。说来简直有恋物癖。

肥彭就是我的“同志”。

在向英国旗的别离日,肥彭忽然发觉,他爱上了香港,他的女儿也梨花带雨,流着泪,由父亲肥大、温暖的手,护送上了“不列颠尼亚号”,在凄风苦雨中,带走了一个大时代,也带走了蛋挞的灵魂。

我后来到他一度极力推崇的中环摆花街饼家,吃着蛋挞,但他们好似已散去了芳香。而香港人亦顺利过渡,他们以为九七时一个艰难的关卡,——后来才发觉,原来半年指环的亚洲金融风暴才更险峻。

只有“无产阶级”才没有损失,才是赢家。

星期天,走过地铁站,见到一个洋乞丐,手持大纸牌:「我是法国人,钱包被偷去,无法回国,请多帮忙!」报上不是揭发过他利用港人同情心行乞吗?他时高大的男子汉,何以仍乐此不疲?

进了地铁车厢,见有空位,刚想坐下,忽地横来一个男人,以高速欺身占座,厚颜滴打开报纸埋头细阅。对面男人在剪趾甲。超级市场中有个男人,把减价的果汁价钱偷偷掀起,看看自己可以占多少便宜,而不管是否过期。……

在一个商场闲逛时,有人喊:「婉青!」

我回头,时一家可乐专门店。

原来时沈家亮。毕业后多年不见,各有高就。

他没有打工,却当起老板来。

他的店子,专卖可乐产品。例如手表、音乐盒、可乐罐、怀旧瓶、磁帖、收音机、相机、吹气玩具、雪柜钱箱、玻璃杯、笔、t恤、腰包、杯垫、钥匙扣……迷你六瓶装的可乐盘,真是精致有趣。——想不到他的兴趣时生意,几乎每一件货物,都是ca-,喜气洋洋的红。

一个用可乐送蛋挞的同学,初恋情人。真是恍如隔世。

他把我拈起又看了很久的迷你小可乐送给我。

微笑收下了。然后同沈家亮和帮他看店的女友道别。我说:「我会介绍公司的可乐迷来光顾的。报上我名字打九折?」

「八折。」他说。

哦仍有点“地位”。

他在我身后问。

「还是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