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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手手握莲花状,以两手的中指托着丁字架,请了神,丁字架的下垂部分便在沙盘上飞快地写字。

桂娇闭上眼,心中念着她少女时代已开始熟悉的名儿。今天是展览最后一天了。

那书记张先生后来给她一张纸,读给她听:“阿婆,这是祖师给你的指示,‘夜半渡无船,惊涛恐拍天。月斜云淡处,音讯有人传。’”……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叶明进环视冷清清的现场。“找寻艺术”又过去了。下一个展览是水彩画展。他们明天将进行拆卸,参展者凭着艺术中心所发的收据,——取回他们的展品。

“娇婆,八点钟,关灯了。你等的爱人终是没有来。算了。”

娇婆只好转过身欲去。

忽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等着她那堆珍藏的故物,丢魂失魄,灰白的脸上罩上死光,如荒寺的石灯,奖在寒夜中。

“不!她来过她来过她来过!”

“什么?”

叶明进收拾杂物,遥遥望见老妇,失常地指着玻璃柜。

一切皆在,没有移动过。

“娇婆,这些柜都是上锁的,很安全。而且玻璃不碎。保安那么严密——”

“她不肯原谅我!”

娇婆簌簌地抖起来,比任何一晚苍老衰弱,万念俱灰。

他不知底蕴只走过去安慰她别执著了。

走到一半,叶明进怔住——

他分明看到,那根本没可能被移动的“双妹嚜”产品,所有的商标,其中一个女子的脸,被生生撕挖掉了。

只留下一个一个空洞的白痕……

《万华镜》

如同一般上班族,石津岩夫穿着笔挺西服,拎着公事包,走在一锅粥似的人潮中。

天色暗下来,开始下雨了。

石津岩夫皱着眉,把有点鼓起来的公事包捏紧,走进一家“直火煎焙”咖啡馆。

他呷了一口咖啡。眉头皱锁起来。闻着还浓香,可喝进嘴里,有种暧昧的变质的酸苦。

“妈的!连咖啡都对不起我!”

他把咖啡吐出来,顾不上什么风度仪态教养。

用力一拍桌子,便大步踏出这小店。

那年轻的女侍一时间吓得呆住,不敢追上来要他结账。

雨没有停。

回家?还是不回家?

他内心挣扎着。

一个短发染橘子色的青年匆匆赶着到电影院与女友会合,他一定迟到了,所以飞跑,几乎把石津岩夫撞个正着。他下意识把公事包抱在怀里。

里头有一把刀。

那是在锦市场中有名的刀店“有次”所买。接近三十厘米的柳刃刺身庖丁。刀不在大,在锋利,正中要害。上星期报上登的一宗谋杀案,凶手用的正是这款——疑犯在逃,未曾落网。他希望有同样的幸运。

这一阵,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他的业务成绩一落千丈,又因赌输了欠下一笔债,挪用公款,上司怀疑他手脚不干净,虽无证据亦马上辞退。房子贷款没依期缴付,银行将收回拍卖。他仍未还清所欠的几笔债务,很快,警察便会上门。

这一阵他天天早出晚归,打扮整齐装作上班去,是不想露出马脚。

母亲早已去世。父亲的癌病复发,电疗无效,医生让他有心理准备。

“暴走族”的儿子,因纠党在停车场殴斗伤人,破坏公物及五辆私家车,已被关押,不准保释。

小女友本来约了在居酒屋,可是得悉他已穷途末路,爽约不出现,脸手机号码也即时改了。

妻子给他戴绿帽子,瞒着他与人偷欢。从私家侦探的报告中,他赫然发现奸夫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