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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告诉妈妈,她的反应是:

“你病了,发噩梦吧,快忘记这件事。”

大华晚上买了一只烧鹅加餐,妈妈胃口不错,吃得很多,最后连骨带汁都啃得一干二净。大华手也不洗,一身油腻,把妈妈扯到床上——玲玲就是在这床上被夺去童贞。

月经不肯来了。

“大姨妈刚来不久,不准的。”妈妈避而不谈。

后来三个月经期不至。

妈妈把玲玲带到旺角,孩子打掉了。玲玲子宫发育未全,刮宫,流血,卫生巾不管用,得用成人纸尿片。

一个星期后复课,全校师生都知道她的“丑事”。觉得没脸面对阿健:“像残花败柳。”她就是这样向唯一姐妹婷婷倾诉的。

那天下课后,玲玲去打了第一个耳洞。刺针仪器像个钳子,一夹,皮肤穿了个洞,第一次很痛,还发炎、含脓,日夜用个金属环穿着,以免埋口。红肿四日才散。

奇怪,打完耳洞,痛快得很。几乎有点高潮。

妈妈把玲玲送到外婆那儿,每月给她一点钱,自顾自与大华双宿双栖,不要女儿碍手碍脚。

外婆管不了孙女——她连女儿也没办法,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反叛少女?玲玲搬家的行李只有两个小箱子,加一个背囊书包,开始寄人篱下。

那年,她十四,妈妈三十一,原来外婆不算老,才四十八。外婆也有个开打冷小店的潮州佬的男朋友。

玲玲开始防范她的哎吔“外公”。

她不爱回家——处处都不是“家”。为消磨时间,储好钱,有空便打个耳洞来happy一下,抖擞精神又漂亮。

她知道阿健下课后会到机铺打机,这是她的“初恋”,虽然只是暗恋,还带点永不说破的卑怯,她也常在机铺流连,偷看他。

在那儿认识了黑仔,道大家乐吃过一次什锦海鲜锅,又饱又暖,她成了黑仔的女朋友。多好,有落脚处了。有时便住到他家。左右耳各打一个洞来纪念她的归宿。

但十八岁的黑仔生性风流。

一回玲玲发现他抽屉里有草莓荧光避孕套,不是自己爱用的那款,知道他另结新欢。二人大吵。黑仔道:

“我不爱你了!jojo多型,穿了乳环,玩得好high!”

“那我就去死!”

“你死吧,你想死就跳下去!”

玲玲闻言二话不说,自十三楼推窗一跃……

想跳楼,就跳楼。

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简单又爽快。

还在不爱她,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谁可以爱。玲玲只觉得人生没有希望。

她跳至十楼,几根衣裳竹被压断了,又撞歪了五楼的花架,整个人下坠压穿一楼的檐篷。全身浴血伏在房间窗外呻吟。

“好痛呀,救命呀!”

一楼户主听到隆然巨响,出来一看。吓?整幅檐篷被压毁。一塌糊涂,他十分生气。

“你跳楼,心甘命抵,救什么命?把檐篷压成这样,我要花几千银去整,搞成这样,累街坊,这回你不死我死了……”

絮絮叨叨骂了二十分钟。警察来了还未收口。

玲玲出院,已经是一个月后了。窝囊地回到受尽白眼的外婆家。

学校虽是band5,容不下她了,这回打了十七个耳洞的女生,自己识做吧。索性出来打工。找了一份派单的工,天天在铜锣湾最热闹的行人专用区,想熙来攘往的shoppg的人,递上一份份传单,一包包纸巾——连“自由行”的大陆妹,都比她幸福。

但玲玲奋勇不甘后人,两只耳朵就像用金属环绲边间格一样,密密麻麻,还叮当作响,她的表情很得意,带“傲视同侪”的笑靥,这是身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