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鸣说的是气话。

并不是说钟诚这边就没有贪腐、钻营之人。

只是这一时间，李一鸣的话倒让钟诚无法反驳。

“你就凭这个，断定那边……不会赢？”

“领导，您不会认为另一边是泥捏吧？”

眼光这种东西，有些人是生来就有的，有些人……他早就知道。

只是李一鸣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迂回一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免不了要生根发芽。

见钟诚面露犹疑之色，李一鸣趁热打铁道：“抛开换届的问题暂且不论，打掉黑恶势力团伙，本身就是造福滨城的百姓。”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还是避免正面冲突。”

“没必要的，既然不会影响到项目本身，上面也付出了足够的利益，收点利息不是很好么？而且……”

“而且什么？”

见李一鸣忽然又不说了，钟诚疑惑地问道。

“领导，若是那边最后输了，另一边儿赢了，咱们跟那边的合作，会不会被认为是结成了同盟，最后被迁怒清算呢？”

此言一出，钟诚顿时沉默了。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他的位置，是能知道更多信息的。

所以，他的看法跟李一鸣不一样，根据以获得的信息。

綦文军那一系的胜算很大。

自己领导那边也是想借个机会示示好，以期在换届之后，有一个更平稳的发展。

但是让李一鸣这么一说，一旦这事儿有了变数，未来的事情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他们的初衷，不过是拿下这个相关的项目，真要说跟那边结盟是不至于的。

本身他们就一直处于中立派，无所谓谁赢，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

之所以让滨城这边“适可而止”，无外乎想卖个好。

“明天，我给你答复。”

见他口气松动，李一鸣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所谓当局者迷，钟诚是看不到未来的。

或者说，他对于未来局势的判断是片面的。

李一鸣想要纠正他，只能给他摆出另一种可能，以及另一种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在李一鸣走后，钟诚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却讲了许久。

翌日，李一鸣接到钟诚发来的信息。

“工作上不要有压力。”

短短八个字，态度上跟昨天已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看到这条信息，李一鸣心里松了一口气。

钟诚，或者说那人最终还是清醒的。

或许在綦文军那一系的人看来，他们是有些不给面子的。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划清关系的做法呢？

有钟诚和周长海在前面顶着，一大队自然就没有了压力。

而被晾了许久的韩军，被再次提审。

韩军被关的这几天，心情异常的复杂。

从一开始的迷茫，到信心满满，再到惴惴不安，可谓将各种滋味尝了个遍。

以他对张御虎的了解，韩军这么长时间没露面，张御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但依然没把他捞出去，这种情况让韩军感到十分不安。

难道说，连张御虎都没法捞他了？

可要说仅仅是个聚众斗殴，也犯不上让市局刑侦支队出手啊。

“韩军，来说说你的事儿吧。”

审讯室里，张默面无表情地问着。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就是个聚众斗殴么？我认了啊。法院怎么判我都认，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