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我知道你想自己扛下所有，好全了你们所谓的义气，不过你该先问问自己，这值不值？”

审讯室内，张默点了点桌上之前的口供，开门见山地将他的小心思给点破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韩军索性也不装了。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些事情都是我做下的。”

张默笑了笑，点点头道：“嗯，那么我们就暂时认定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你替张御虎扛下了所有，然后呢？”

“然后？”

张默很放松地仰了仰身子，嘴角微翘：“然后你就会认为，张御虎会替你做好所有的身后事？替你照顾父母？”

韩军嗤笑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你说也没错，虎哥就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相信。”

“信？他亲口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用嘴说的？”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边说着，张默一边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在韩军眼前一亮。

满眼狐疑地韩军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来告诉你，这玩意儿，叫蓖麻毒蛋白，只要20毫克就能致死，而且中毒之后的症状，跟心梗差不多，很难第一时间查验出是中毒身亡……”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有。原本按照你的情况，过几天就要转到看守所去，去之前肯定是要查体的。不过巧的事，我们的侦查员截获了一份情报。有人想要趁着你查体的时候，对你动手。用的，就是这玩意儿，当然了，你本就是混道上的，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嘛，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想要针对你。但有件事很有意思，你被我们抓的消息，对外其实是保密的。”

听到张默这话，韩军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就是有人想让你快点死。至于为什么要让你快点死，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在检察院宣判之前，你还是犯罪嫌疑人，还是享有人权的，我们抓了你，也会保证你的安全，但如果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的话，倒也可以告诉我们。”

说完，张默丢下目瞪口呆的韩军，转身出了审讯室。

在隔壁的监控间里，张默则收起了方才的戏谑表情，反而凝重了不少。

“李科，你说他能上钩么？”

“这个不好说，但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也就成立了。”

张默打开那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白色的“药片”丢进嘴里：“嗯，有点儿酸啊。”

“VC能不酸么。”

这里头当然不是什么蓖麻毒蛋白，只是他们找来的VC“道具”。

那天会后，李一鸣单独找到了张默，跟他重新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形势。

张御虎在外面上蹿下跳，四处拉关系。

钟诚、周长海暂时能顶得住压力，但谁也说不好他们能不能找到更高层级的关系。

一旦更高的力量介入，恐怕钟诚都顶不住。

在这一点上，李一鸣十分确定，只是没有办法跟谭少龙和张默他们明说。

因此，只能在对韩军的审讯上加大药量。

他不是科班出身，这本身是个劣势，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也一样是个优势。

那就是——不会循规蹈矩。

用“诈”的手段对付韩军，本身并不合规，可对李一鸣来说，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合理性。

站在韩军的角度，他此时铁了心要自己扛。

而他的依仗则是“张御虎会照顾好他的身后事”。

想要破掉他的这层心理防线，那就只能给他来一个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