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菁大口大口喘着气,无边的恐惧感压抑的她浑身都像被抽去了血一样,麻木又冰凉。
她想,能见度这么低,刀疤男不一定看的到她的车子。
她只需要把动静小到忽略不计,或许就可以躲过一劫。
她拼住呼吸,静静地握住方向盘,减慢速度向前滑。
四周死寂,就像整个林子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像一个蒸笼,又像一个走不出去的牢笼。
牢笼这个词在米菁脑海里出现了三次后,她走神按到车灯。
也就是那么一秒,“嘭”的一声巨响,雪佛兰像一只来自地狱的野兽,狠狠地咬住奥迪的车屁股,加速推着奥迪往前快速滑行。
米菁终于抵不住,尖叫出声。
而后面的亡命之徒,眼里只有一个目标,让她死!
潮湿死寂的树林里,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共同奔向死亡的重点。
眼泪和汗水如雨点一样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她拼命不上自己哭出声,记忆里全是小米和莫如深的脸,他们对着她笑,一个笑的可爱,一个笑的深沉。
生小米的时候,她难产,一天一夜,在鬼门关上来来回回,昏迷之际听到那个冷漠的医生说,没钱没办法剖腹产,他不是救世主,没有义务救一个连家人都没有的女人。
那时候她多痛啊,心里和身上都痛的难以附加,她想她就要死在医院了,爸爸妈妈和哥哥一定很想见到她,她要去跟他们团聚,可是,她还没有见到孩子的模样,她多不甘心呢。
她的不甘心被孩子听到了,她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生下了小米,怀胎十月,尝尽辛酸,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家伙,她觉得自己幸运无比。
莫如深把她囚禁在别墅里,说要给她世上最耀眼的婚礼,要让她做最幸福的新娘,可是他不知道,那时候她有多恨他,多恨自己。
她几乎觉得恨一个人,那个人就会死的很惨。
她又舍不得了。
舍不得他死,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他收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说,她是他这辈子无法戒掉的瘾,他还说,戒不掉,就不戒了。
莫如深,我可能又要食言了,我曾经努力活下来,只为有一天能再次与你相遇,想你对我仍抱衷肠,想做你唯一的妻子。
可是对不起,我恐怕做不到了。
小米,妈咪好爱你,你不知道你刚生下的时候,有多折磨人,每天晚上不睡觉,妈咪没有奶给你吃,你就哭啊,哭的妈咪心都碎了,妈咪觉得自己好没用,生了你,却不能让你快乐。
你第一次生病,可吓死妈咪了,高烧不退,喂什么吐什么,抱去医院,医生都不收,他们说你活不久,妈咪不信,妈咪的小米明明前天还健健康康的呢,不可能的,妈咪抱着你连夜从乡下到县城,没钱坐公交车,走了几十公里路,脚都走烂了,可是妈咪没有怨言,妈咪只想你活下来。
小米,你是妈咪这一生最骄傲的存在,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存在,是妈咪这一生最宝贵的宝贝,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跟你相比。
妈咪不想做大坏蛋,如果妈咪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你不要怪妈咪,和爹地好好的,不要想妈咪……
车内的女人,在绝望的边缘苦苦挣扎,泪流满面的想,她最对不起的,应该是腹中的宝贝。
刺耳的刹车声还在响。
死神在向她招手。
就在这时,突然间,米菁听到自己的右侧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了下来,伴随着着车轮摩擦在草和干枯的树枝的嘈杂声。
她的右侧有一辆车冲下来了!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向声音的来源,一阵风过,一个黑色的阴影从灌木丛中飞了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