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柄匕首已经割开了江栩的皮肤。
“你愣着干啥啊?阿黄,赶紧割了这条子啊!”
诈骗犯厉声沙哑。
江栩突然往后鹞子翻身,用没有被束缚住的那条腿,一个飞踢。
匕首于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掉落在远处地上。
那叫阿黄的赶紧回身去捡。
徒弟抱着孩子一下子跑不了那么快,幸好此刻又有一名年轻警员过来,一脚踩在匕首上。
“不许动!”
几人迅速被一一制服,但江栩那一脚飞踢扭动了另一条腿,钢丝索的尖刺扎得更深,血流了一地。
虽然经过精密检查,奇迹般没有伤到大血管和主要神经,但也缝了二十几针。
那孩子父母也来了,是对农村夫妇,痛哭着道谢,还说要送家乡土特产给他。
他只是轻轻抚摸了下孩子的脸儿:
“不用。你们自己吃。”
局长不仅表彰了他,还给了他二十天的病假。
江栩说:“一点皮外伤,不用休息那么久。”
局长虎着脸:“肌肉是需要休息复健的,你小子想变成瘸子?好好遵照医嘱,好好休息复健。”
他叹口气:“那有什么事儿打电话给我。”
之前,他从胡同口救了周凉之后,是直接把她送到了某个老小区一套空置的小房子里,很旧,但是很干净。
而他依旧和同事住在公安宿舍。
她知道,这是怕被人议论,又或者,他并不想她过多地依赖他。
但那段时间,他休息在家,没有住在公安宿舍,因此周凉可以一直陪着他。
她心疼极了,一直问他疼不疼,会不会留疤。
他说没关系,留块疤算什么?
她说:“你当时要是让你徒弟先救你,就不会伤得这么严重了!”
她一直听他说起过他的徒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他面色严肃:“那是坏人从工棚里抢来的孩子,当然要先救孩子。”
她嘟起嘴:“那要是那人比你更快一步,割了——”她又觉得这样说不吉利,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反正就是很危险啦!”
“当然危险。”江栩朝她笑笑,“不过你放心,警察叔叔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她重重点头:“嗯!”
有她等着他,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她非要陪他去换药,他拗不过她,只能带她去了。
医生很年轻,是个女人,跟他很熟,一看伤口就皱起眉:“江警官,你们这伤啊,真是每次都有创新!”
江栩只笑了笑。
女医生看到旁边的小姑娘,疑惑问:“这是?”
江栩说:“这是我朋友的孩子,朋友出长差,没人看着,暂时在我这过暑假。”
急诊室里惨叫声时起彼伏,但江栩从来淡定,她看过他的伤口,像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线条有力的小腿上。
她只想抓走那只蜈蚣。
起初,每次换药,血肉都会和纱布黏在一起,触目惊心。
但他并不在意,只是静静闭目养神,有时候甚至拿着一本诗集在看,侧影似水墨画。
令这充满痛苦意味的急诊室,竟然多了一种恬淡安然。
只有她眼泪汪汪,感觉从没流那么多眼泪,每次他一换药,她就哭啊哭,连女医生都笑她:“小丫头别哭啦,眼泪能养鱼啦。”
他也没看她,继续看他的书。
女医生开玩笑:“江警官,你这真是年纪轻轻的,捡了个这么大的孝顺女儿!”
他说:“吴医生,说过了,她不是我女儿。”
她心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