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朝笑得停不下来。

他是没见过李清宸这样坑自己坑得这么彻底的人。

“他怎么这么容易上套？”唐子朝和盛世吐槽，“他还说小天笨，依我看，这栋屋子里智商最低的是他才对。”

李小天起码有自知之明。

“李清宸不笨的。”盛世坐在卧室扶手椅上看着唐子朝笑，眨巴着眼帮李清宸说了句话。李清宸是贾奇商学院的高材生，智商哪里会低，“他只是……呃，遇到太在意的事会短暂失去理智和分辨能力。”

盛世的措辞非常拗口，也是很努力地为李清宸辩解了。

唐子朝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李清宸关键时候才失智呗。

不还是笨嘛。

唐子朝见盛世打了个哈欠，没有继续聊李清宸的智商问题。

天大地大阿世最大，李清宸算老几。

“困了？”

“嗯。”

唐子朝亲亲盛世额头：“我帮你擦洗下睡觉吧？”

盛世点点头。

他有一点洁癖，每天再累也要洗澡再睡觉的，但现在胳膊和膝盖没法沾水，一只手很多地方自己擦不到，只能麻烦唐子朝了。

唐子朝把他的夹板带和石膏拆下来，仔细地避开伤处替盛世解裤子。

哪怕坦诚相见过很多次、姿势解锁了十几种，让唐子朝给自己脱裤子，盛世还是羞得脸上微微发烫。

“冷吗？空调要不要开高点？”唐子朝体贴地问。

“这样可以的。”盛世夹住光溜溜的腿小声说。

唐子朝看盛世脸红，难得没有逗他，将脱下来的脏裤子放到洗衣篮前顺手掏了下口袋。

盛世通常不在口袋里放东西，他一般是掏不出什么的，以防万一罢了，倒是意外地掏出个小木球。

“嗯？这是什么？”唐子朝把小木球放到眼前细看，卧室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木球表面上的拼接痕迹清晰可见。

“是鲁班锁。”盛世才想起他忘记把锁球放回原处了，从唐子朝手上接过，轻声道，“是我妈妈三十岁生日时，舅舅找大师做来给她解闷的，她以前无聊常拿出来玩。”

唐子朝心底微动。

他一向思路活泛，听盛世说是盛涛送给盛夫人的，很难不联想到里面会不会藏了东西，不动声色道：“听起来似乎很难解，老婆会解吗？”

“我不会，试了很多次也解不开。我只看见妈妈和舅舅打开过。”盛世笑笑，忆起件往事，怀念地说道：“锁球中间有个小空间，我小时候，有一次舅舅惹妈妈生气了，妈妈不理他，他就悄悄在球里放道歉小纸条，妈妈看见后就原谅他了。后来……”

盛世顿了顿才道：“后来外公去世，妈妈伤心舅舅和爸爸每天吵来吵去，和舅舅起了几次争执后，便把它收起来了。”

唐子朝听罢，直觉自己的联想约莫有九成可能性成真了。

只是不知这球是怎么来的。

唐子朝似是不经意地问：“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在哪找到的呀？”

“在……”盛世眼神黯淡了几分，垂下眼睫，左手手指抠着锁球上的缝隙，抿了抿唇道：“在爸爸不住了的主卧室里，从架子上掉下来的。”

他说到“爸爸”两个字时声音有些颤抖。

唐子朝目光掠过他身上的伤，哪还有心思管锁球，心疼地俯下身，拥住盛世肩膀：“对不起，是我不好。”

连累你受伤，害你又跟他吵架。

“和你没关系的，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盛世闷声道，“明明是我自己的错。在医院时我就想明白了，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暴戾，但其实，他从来没有主动地要伤害谁。”

盛世脑袋越垂越低，“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