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丁没有回答。

他明白，桐壹说的都是真的。虽然他不知道桐壹的全部实力，但其他的人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按照桐壹说的，随便从其他人中拉一个出来，跟那三个敌人来对战的话，恐怕连一分钟都不用，他们就可以完美解决战斗。而就是这样强大的他们，在面对庄守正的时候，都会处于劣势，甚至如果没有增员的话，都梦还有可能死在那里。那么，面对这么强大、狡猾的敌人，他，路人丁，又能有多少作用，又能不能活下来呢？

原本，路人丁还想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但……他之前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也因此后悔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想要坦然面对事实。虽然这可能会让他难堪，可能让他看起来有些厚脸皮，但他还是想要说出来，说出来他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

路人丁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眼神，看向了面露担忧的桐壹，露出了笑容。

“是啊，我与老大他们相比，我只是一介小小的凡人罢了。我既没有强大的契约兽，也没有超群的魔力天赋，更没有无坚不摧的肉体，所以我很弱小，弱小到可能可以被你们瞬秒。这样弱小的凡人，如果参与到怪物之间的战斗的话，可能连敌人还没有碰到，就会被战斗的余波给伤到吧。”

听到路人丁的话，桐壹似乎十分高兴，兴奋道：“那么，你就快点……”

“但是！即使是这么弱小的我，老大他们也没有人嫌弃我、抛弃我，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变得更强，能够保护自己。你知道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桐壹没有说话。

“死亡的感觉是真的恐怖。寒冷、黑暗像是无孔不入的蛆虫，往我的伤口，往我身上的任何能钻入的地方进入我的身体，最后，我只能感受到寒冷与黑暗，还有死一般的寂静。最后的最后，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但是，我庆幸的是，我死之前，看到了老大。老大像光一样，给我照亮了希望，虽然最后他没能救到我，但我一直到现在，都十分感激他，尊敬他，想要成为像他一样，能够保护他人的人。”

桐壹依旧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我几个月前，终于遇到了一个我发自内心想要保护的人。可因为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只能被她所保护。没错，我又被人保护了，甚至是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反过来保护了我。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吗？你知道她当着你的面被别人带走的感觉吗？你知道那时我的无力吗？那时，我甚至都想过——要是我不是一个凡人，而是像老大他们一样的超人、怪物，那该多好……”

“我也不想当一介凡人，我也想当超人，我也想当怪物。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介凡人。但我依旧想要变强，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既然我只是一介凡人，那我就成为凡人中的最强者！到了那时，再不济，我也能与怪物纠缠几回合了吧？我也能与怪物对抗了吧？”

“我只有抱有了这一丝的希望，我才能继续走下去，继续与这些怪物一起走。如果我失去了这一丝的希望，那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与动力吧。因为那样无用的人生，继续过下去也没有意义。”

路人丁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了手术室。

桐壹愣神了许久，才缓缓张开了嘴。

“既然你的梦是这个，那你便继续遵循这个梦走下去吧。或许，你的梦是无人探索过的境界，但那依旧是你的梦，只有走到尽头，才会知道那个梦能否实现。可有时，梦境会相连在一起，虽然会产生短暂的和谐，但最后，他也只能剩下一个主导者，可以继续往尽头走去。”

桐壹笑了笑，开始打扫起手术室，而手术室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书名为《梦主之境》，作者蛟午。

“这句话，或许说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