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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 谷崎润一郎 45 字 2024-02-18 06:52:39

走了。”

幸子匆忙间这样搪塞着。幸子把姐姐送到银座大街,在尾张町分了手,就折回旅馆来了。老板娘说:“小妹刚走没几步。”接着说,“因为是这么个电话,所以我先叫人给她买了一张今天晚上的卧铺票。票刚买回来,她就从剧院赶回来了。她说那就坐这趟车回去,心急火燎地走了。临走前,好像还给芦屋的府上挂了电话。详细情况我没有问她,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不过,小妹对我讲,似乎是病人手术过程中感染了恶性细菌,非常痛苦。她叫我转告您,她坐这趟车直达三宫,明天早晨从车站直接赶往医院。另外,在涩谷放着一个提包,请您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回去。”听老板娘的口气似乎她已察觉了病人和妙子的关系。

幸子也觉得坐立不安,又往芦屋挂了个加急电话给雪子。但雪子说话很难听清楚,完全不知说些什么。这并非通话距离太远,而是雪子声音太小,尽管她声嘶力竭地喊,但是她的声音用“微茫”来形容颇为贴切,微细得渺茫难辨,实在听不清楚。幸子平素觉得没有比跟雪子通电话更令人恼火的事,雪子自己也怕接电话,总是请人代劳。可是,今天事关板仓,雪子不便吩咐阿春,也不好拜托贞之助,无奈只得自己出马。只讲了几句话,雪子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在哼,幸子觉得“喂喂”喊话的时间比通话的时间还多,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听清楚了一些。大意是今天下午四点左右,自称是板仓妹妹的人打来电话说,板仓因耳科手术住院,经过良好,但从昨夜开始,病情突然恶化。幸子问雪子,病情恶化是不是影响到大脑了。雪子说,她也担心这一点,但板仓的妹妹回答说大脑没什么,是脚出了事。幸子问脚到底是怎么样了?雪子说她也搞不清。据板仓妹妹说他痛得厉害,稍微碰一下就痛得直跳,不停地扭着身子哼。他妹妹说,他只是喊痛呀、痛呀,并没说叫小妹回来。但他妹妹觉得那样痛苦不是一般的毛病,恐怕已经不是耳鼻喉科的事儿了,她想找其他科的大夫来看看,但是她一个人做不了主,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想来想去才给芦屋打电话。幸子问雪子知不知道后来的情况,雪子回答说,刚才她接了小妹电话说是今晚赶回来,就打电话通知了板仓的妹妹。现在他病情越来越严重,像发狂一样拼命挣扎,她已经给老家打了电报,估计明天早晨父母亲也会赶来。幸子说,妙子现在已经动身走了,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准备明天回去。最后快挂断电话时,幸子又问了悦子的情况。雪子说她已完全恢复健康,不肯老老实实待在病室里,只想跑出去溜达,真不好对付,疮痂也几乎掉光了,只有脚心还剩了一点点。

幸子自己也要匆匆离去,不知该怎样去和姐姐辞行。她煞费苦心也编不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借口,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姐姐感到奇怪也没有办法。第二天早晨,她在电话中告诉姐姐说,妙子因为有急事昨天晚上回关西去了,自己今天也回去。很想在哪儿和你再见一面。当幸子提出自己到涩谷去时,姐姐说:“既然这样,我去旅馆看你吧。”不多久,她就拎着妙子的提包来到滨屋旅馆。在姐妹之中,只有姐姐最为沉稳,无怪乎让妹妹们说她“反应迟钝”,妙子到底有何急事,她竟连问也不问。幸子揣测,也许是这位带着难题来的小妹,不待答复就回去了,姐姐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嘴上说我马上就要回去,却和幸子在旅馆里吃起午餐来。

“小妹近来还和启少爷来往吗?”姐姐突然问。

“嗯,好像还有些来往。”

“除了启少爷以外,还有个什么人,是吗?”

“你听谁说的?”

“最近,有一个人想娶雪子做媳妇,调查了我们家的情况。不过,那事儿后来没谈成,我也就没对雪子讲。”

姐姐还说:“那位做媒的人出于好意才告诉了我们,我也没有仔细向他打听。这位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