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0(第2/3 页)

醒来的女性 玛丽莲·弗伦奇 47 字 2024-02-18 06:52:39

么样的生活。一直以来,米拉观察着父亲对母亲的爱慕和母亲对他的蔑视,感到很厌恶。当沃德先生试图给妻子一个晚安吻时,她那别过去的脸;面对他的唠叨时她的一脸苦相;以为米拉睡着了之后,半夜那些激烈的争吵;近来才稍有所缓解的、难以忍受的贫困生活。如果可以,没有人会选择过这样的生活。这些事,她向兰尼吐露了一些,还告诉他自己害怕怀孕。他说他会“做一些措施”。她告诉他,母亲警告过她,没有什么措施是安全的。他说如果她怀孕了,他们就结婚。他甚至说要先娶她。

后来回想时,米拉或多或少能理解他的感受。他一定认为,应该水到渠成了,而她却并没有配合服从。这让她显得像一个喜欢调情的女人,一个女挑逗狂[30]。他都说了要娶她了,她还想怎么样呢?

但是,正是米拉所爱的兰尼身上的那些品质,让她害怕成为他的妻子。米拉明白,选择丈夫就是选择一种生活,哪个年轻女子不明白这点呢?用不着简·奥斯汀来教她这些。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女人的第一次、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选择。婚姻和孩子让她完全依附于一个男人,无论他是富贵还是贫贱,无论他是否有责任心,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我想,这点至今仍旧没有变。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个问题似乎与我无缘,可有时候,我会从车载收音机里听到一首很流行的歌。歌很好听,但歌词大意是:“如果我是木匠,你是位尊贵的小姐,你还会爱我吗,还会为我生孩子吗?”它要那个女人“跟随”她的男人,无论生活条件如何,好像单单一个男人就能代替一种生活。不管怎么说,我理解米拉的犹豫。她突然明白,她想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启示,她感到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她知道这是对社会成规公然地挑衅。假如她试图说服父母让自己搬出去独立生活,将有可能引起家庭战争。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样的工作,但她从未听说过女人可以得到那样的工作。她想以无拘无束的方式去享受性,可怎么才能做到呢?

每当她想起和兰尼结婚,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画面:她一个人,跪在地上,擦着厨房的地板,婴儿在隔壁房间啼哭,兰尼却和朋友们在外狂欢。他仍然坚持生活就是享乐,可是,如果她让他多承担一些责任,她就变成了束缚他的苛刻的妻子——不了解男人的母老虎、黄脸婆。她看到自己眼泪汪汪地向他哭诉,而他则毫不理会,高视阔步地出门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寻欢作乐。这个场景总是如此,她想象不出更加美好的画面。他给她的角色不是她所渴望的。她仍然拒绝和他上床。

他打电话的次数少了,他们一起出去时,他也不理她,总是有一群朋友围着他。有时候,他完全将她晾在一边,让别人送她回家。但没有人敢向她献殷勤。很显然,大家都默认她是兰尼的财产。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学校里名声不好,她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论在课堂内外,她都很直率,而且能自由思考,什么都能聊。她经常就传统道德,甚至是性,和别人展开热烈的讨论,她在讨论性的时候很冷静,而且只是谈论抽象的理论,毕竟,她对此知之甚少。她公然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她毫不客气地抨击那些带有歧视的偏见和一切浅薄的想法,她无法忍受陈腐的思想。

渐渐地,人们视她为异类,风言风语传播开来。他们所批判的既不是她的思想,也不是她的举止,而是她的道德,说她为人随便,是个荡妇。很显然,大家都认为她不仅跟兰尼上床,还和其他人上床了。她在大学的书店找了份工作,可是那个二十几岁、脖子长长、满脸粉刺的书店经理告诉她,他不仅不会雇用她,还为她将来的丈夫感到悲哀。听到这些,她完全蒙了。她之前从没见过他,可他仿佛知道些什么似的,对她摇着头,说对她已经“久仰大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