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第1/2 页)

醒来的女性 玛丽莲·弗伦奇 47 字 2024-02-18 06:52:39

每天的谈话使她们更加亲近。她们大多数人对彼此生活的点滴再了解不过。她们总不忘问一句:今天约翰尼的咳嗽好些了吗?米拉的月经量还是那么多吗?比尔把厕所修好了没有?要是谁家的厕所坏了,一家人都会用你家或你邻居家的厕所,所以当他们家的厕所修好时,你马上就会知道,就如同熟悉自己的洗澡习惯一样。

大多数时候,她们都在谈论孩子。每个人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都闪闪发光。她们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漂亮、聪明的。而他们也确实都是漂亮、聪明、有趣的,即便有时候他们会打破别人的脑袋。当孩子们受欺负时,当他们哭得很凶时,女人们都会表现出温柔的怜惜。有时候,她们也对孩子厉声说话,有时候还会打他们。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孩子就会靠在妈妈胸前,伤心地在她膝盖上抽泣。这并不是说,你听不到街上有女人对她的孩子大喊大叫,那尖厉的声音里透出烦恼与失望;也不是说,在这附近没有父母用皮带教训孩子。只是这样的事不经常发生而已。这一代的孩子是被温柔地养大的,他们远离了拥挤的城市及狭窄的公寓,远离了贫穷的农场及困苦的生活。

女人们对于孩子总有无尽的兴趣:他们的疝气、发烧,他们有趣的言行,他们读几年级,他们的倔脾气,等等。你或许觉得这样的谈话很无聊,你或许宁愿谈论汽车和球赛。但我觉得她们很有人情味,而且无论你信不信,这样的谈话还能起到一定的教育作用。我们从中学到孩子高烧不退怎么办,或者如何去掉约翰尼衣服上的污渍。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学会了接纳多样性。因为孩子们都是不同的,尽管有人的孩子年龄更大一点儿,身体更强壮一些,有人的孩子更聪明一些,有人的孩子更漂亮一点儿,但他们都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爱不同。你最爱的是自己的孩子,这是天性使然。

但是,除了孩子,还有其他事情可谈。一次特别晚宴(亲戚们周末造访)的菜单就足够她们讨论几个小时,一条新短裤或一件新衬衫就能占据她们两杯咖啡的工夫。谈起打扫房间,她们就一起大笑或叹息,但每家的屋子又都是一尘不染。也许因为家里到处都是小孩时,屋里随时都是又脏又乱,所以等孩子长大之后,女人们总是把屋子收拾得很整洁。她们很少谈起自己的丈夫,但都会把他们作为话题背景。她们说起荒唐的习惯或压抑感时,常常会提到他们。

“保罗喜欢喝浓咖啡,所以我会把咖啡煮得很浓,我自己喝的时候另外加水。”

“诺姆完全不吃猪肉。”

“汉普不愿碰婴儿的尿布,从来不碰,所以孩子小时我从没让他一个人带过。因此我才这么早训练他们大小便。”

从不会有人质疑这些话,也没有人会问娜塔莉或米拉为什么不纠正丈夫的习惯,或阿黛尔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喜好煮咖啡,让保罗煮他自己的。从来不会。丈夫们是围墙,他们有绝对的权力,至少在小事上如此。对于他们那难以想象的无理要求和痴心妄想,那令人费解的饮食习惯和奇怪的偏见,女人们常常会大喊大叫、喋喋不休。但这就好像她们是住在棚屋里的黑人,陈述着住在大房子里的白人的荒谬要求。

当然,这是因为男人在不同水平上体验着生活。汉普因为出差飞遍全世界,他坐头等舱,在高档饭店用餐,享受空姐和服务员的热情;比尔是飞行员,开着飞机满世界飞,他住惯了高级酒店和度假胜地,去豪华饭店吃饭,服务员们都围着他转;甚至就连诺姆和保罗在外也能享用一顿昂贵的午餐和公司提供的晚餐,身边也有谄媚的护士和秘书。他们把这些派头带回家,开始把家里的女人看成乡下人,认为她们心胸狭窄、土气寒酸。渐渐地,他们娶的那个与他们原本平等的人变成了仆人,这或许是无法避免的。有一年冬天,比尔感冒了,他躺在床上既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