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8(第2/2 页)

醒来的女性 玛丽莲·弗伦奇 47 字 2024-02-18 06:52:39

注里,还说是萨杜恩(罗马神话中的农业之神)创造了世界。我读了又读,从来不去质疑,印度教徒、犹太人、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塞尼卡人[34]、加图[35]、圣保罗、路德[36]、塞缪尔·约翰逊、卢梭、斯威夫特……嗯,你明白的。多年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我很难说别人偏执,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偏执的人。我曾警告别人,我有性格缺陷。可事实是,我厌倦了四千年来男人不断地告诉我女人有多么堕落。尤其让我深恶痛绝的是,当我环顾四周,看到这些堕落的男人和优秀的女人,他们都在私下里怀疑着,那四千年来的评价是正确的。那些天,我感觉自己是个罪犯,是个亡命之徒。也许那些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走在沙滩上的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吧。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不只是因为我觉得男人堕落、女人优秀,还因为我相信,被压迫的人有通过犯罪途径赢得生存的权利。当然,这样的犯罪意味着,被压迫者公然反抗那些由压迫者制定的约束被压迫者的规则。可是这样的处境让你一不小心就会走上拥护压迫的道路。我们被束缚在“主-谓-宾”的句式里,最好的办法是把它倒过来。可这根本不是什么答案,对吧?

嗯,那就交给别人来回答吧,或许那些不像我这样有性格缺陷的新一代人可以。我对男人的感觉源于我自身的经历。我有点儿同情他们。就像一个刚从达豪集中营里放出来的犹太人,看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纳粹士兵肚子上中了弹,在地上打滚,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甚至都不会耸耸肩。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我的意思是,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羞于何事、渴望何物,都不重要。我要在乎也太晚了。也许,我一度在乎过。

但是,仙境就在门后。我会永远讨厌纳粹分子,即便你能向我证明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只是受了幻觉的支配,或者他们被幻想洗脑了。我心里的石头就像一颗牡蛎中的珍珠——是为了防御应激而累积起来的。我的珍珠就是我的仇恨。我的仇恨是从经历中所得,它并不是偏见。我倒希望它是偏见,那样一来,我或许就能忘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