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风云变幻(第1/3 页)

翁美玲的嘱托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肩上。

去调查夏琳,对不起梁松。万一真查出来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谁都不好。不去查又对不起翁美玲,她现在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恍如我真是她亲生的一样,她的幸福与我息息相关。

覃小曼在醒后被翁美玲叫了一辆的士送了回去。她亲自送覃小曼上车,我不知道她与覃小曼说了什么,只是覃小曼走后再没跟我联系。她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连我电话打到徐小婷的手机上,徐小婷也一口咬定没见着她。

寒假还没做计划,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再有十天,新年就该到了。

深圳是座不过年的城市。每当年关,城市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仿佛一座空城,无法感知到过年的喜庆。

翁美玲的工作正式落实,她被安排在市国资委,没有职务,依然享受原来在中山的行政待遇。翁美玲干脆不去上班了,天天守在家里,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

我有好几次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我想回一趟老家,看看我的亲生爹娘。

自从上次偷偷从老家跑出来,我一直没敢给爹打电话。我不知道打了他的电话要说什么,如果我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梁松的儿子,他一定会仰天狂喷鲜血而亡。

我爹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特别要面子。在我们老家,只有家里养不活的孩子,才会送给别人。要么就是父母死绝的孤儿,被人看上收养。像我这样父母双全的人,宁可讨饭也不会去做别人的子女。因为这是给祖宗丢脸的事!

我的烦闷被翁美玲看了出来,她在晚饭后把我叫到一边问我:“梓阳,你心情好像很差,是怎么了?”

我轻轻叹口气说:“还差十天,就要过年了。”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天也叹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要不,你给你爸爸说说,回去几天吧。”

我怎么敢去跟梁松说呢?从给他当司机,到做他的儿子,我们之间说过的话绝对没超过两百句。梁松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永远都是沉静着一张脸,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隐藏在他眼镜之后,即便是梁三爷去世,我也没见过他流过一粒眼泪,尽管我知道他很伤心,而且他的伤心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伤心。

梁松在开完会后如期回家,银行给他配了一个新司机,是个比较老成的中年男人,过是给上任行长开车的。上任行长在走后没带着他,以至于他在新行长来时,一直坐着冷板凳。

没有人会愿意让上任的司机给自己开车。梁松也不例外。新司机的配置,是在上次纪委调查梁三爷丧事收礼金事件后的新调配。按上级银行的说法,梁松这样的高管,应酬非常多,工作特别繁忙,没有一个专门的司机,将会给他带来不可预料的不安全因素。

这样说来,新司机就好像是戴着帽子空降在梁松身边一样。

梁松是个适应力特别强的人。上级的安排他没拒绝,他每日让司机接送他上下班,偶尔叫上司机在家里吃上一顿饭。

“你是想家了!”翁美玲十分肯定地说:“我理解你。你要不说,我去给你说说。”

我赶紧拦住她说:“要说也是我自己去说。”

翁美玲就摸着我的头,爱怜地说:“儿子,你要慢慢长大,今后有很多事,需要你自己直接面对。”

我淡淡一笑,上楼去梁松的书房。

梁松每天回家除了吃饭,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他的书房里。仿佛他的书房里有一座宝藏一样,奇珍异宝让他无暇与我们交流。

我轻轻推开他的门,叫了他一声。

梁松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我的叫声,他抬起头,目光从眼镜片后射出来,冷冷的像一柄利剑,直刺我的心里。

我暗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