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相依为命(第1/3 页)

翁美玲的怕,是害怕失去家庭。

梁松的所作所为已经充分表示,他对于家庭的眷恋基本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这种状态在几个月前是翁美玲的专利,她曾经向梁松提起过离婚的主张,但被梁三爷断然否定。

梁松在翁美玲提出离婚主张后动过心,他在向梁三爷讨主意的时候遭到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梁三爷是个经历丰富的老人,他洞察世人的能力非常人可比。梁松身为高级干部,如果家庭出现变故,必定在仕途上会打折扣。倘若他与翁美玲离婚了,仕途也基本到头。这是梁三爷最不愿看到的事实。

梁松是个孝子,老父亲的坚持与责骂让他的态度也变得坚决起来。他坚持不与翁美玲离婚,任翁美玲如何劝说,丝毫不为心动了。

翁美玲要离婚,主要在于生养。尽管夫妻两人偷偷去做了检查,究竟问题出在谁身上,谁也说不清楚。如果说翁美玲天生不孕,他们当年偷尝禁果之后,翁美玲珠胎暗结过。可是在他们结婚之后,漫漫十来年过去,翁美玲的肚子却再也不见隆起来。

梁三爷父子对后继有人特别看重,梁三爷生前经常念叨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翁美玲肚子让他们父子绝望,但在仕途面前,后继有人终于败下阵来。这也就是我最终成了他们家后继之人的版本渊源。

梁松从中山调到深圳来,看似从政治层面走到了经济层面,其实里面所含玄机,不是随便能够猜测的。古语云,人挪活,树挪死。谁又知道梁松这次的挪位,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纵观历史,任何事都有一个规律。比如像梁松这样调动工作的,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择日高升,要么挪开后倒查。

梁松做了这么多年的副市长,屁股后面有不有屎,翁美玲不知道。但翁美玲明白一个道理,一个通体漆黑的染缸,无论如何也染不出一块洁净的白布来。

梁三爷的死,让阻碍在梁松面前的障碍荡然无存。没有梁三爷的存在,梁松自然毫无顾忌。

翁美玲声音低沉,看着手机的屏幕灯逐渐暗淡下去,叹口气说:“还是打不通。”

我知道她是给梁松打电话,梁松一去这么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刚开始翁美玲还能打得通他电话,这几日过来,再无他的任何消息。

“打不通就不打了。”我安慰她说:“也许,梁爸爸在忙呢。我们这里的晚上,人家刚好是白天。”

翁美玲淡淡一笑,打量着我说:“儿子,你累了吧,累了就去休息。”

我伸展着双臂夸张地说:“我不累。一点也不累,真的。”

她就微微笑起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半天,喃喃说:“其实生命里有个你,我该满足了。”

她靠在床头,温柔地注视着我,摆摆手说:“儿子,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翁妈妈,你想怎么过?”我试探地问。

“我想,我好多年没像老家一样的过年了。要不,我们去买烟花来放吧。”她突然兴致勃勃地说。

我楞了一下,深圳不许放烟花鞭炮,这是多少年来就严厉禁止的事。也正因为这个规矩,因此深圳这座城市没有丝毫的过年氛围。一座走掉了半数多人的城市,又没半点的喜庆鞭炮声,这座城市在过年的时候就像一座死城一般的令人恐慌。过年冷清如深圳的城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好不好嘛!”翁美玲居然像个少女一样,满眼里尽是期待的眼神。

莲塘别墅身处梧桐山脉,平常就像待在深闺的少女,一般人很难见到她神秘面纱背后的真容。何况能居住于此的,不是达官,便是贵人。即便城管公安有心想执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好!”我答应她说:“明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