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2 页)

中一闪而过,最后凝固成了常用的冷静表情。

渊主平平道:“半夜不睡觉,你在这里干什么?”

望舒:“我?我来看你们……”

渊主冷笑一声打断,他睨着望舒君,如同君王审视着乱臣贼子:“久闻望舒君庄静持重,深更半夜,居然在此阋墙而视,可见并非君子。”

望舒君如今智力有限,只能听懂简单的词,听不懂‘阋墙而视’这样高级的词汇,他的眉头委屈地皱起来:“是你们叫我,我才不睡觉的呀。”

渊主还要说话,嵇灵撞开他,挤到两人中央:“好啦,你好端端欺负他做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望舒的鼻头立马就红了。

“……哥哥。”他委屈巴巴地叫嵇灵,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过来,一头扎进嵇灵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脸颊在胸腹层个不停,将一头银色的长发蹭的乱糟糟的。

嵇灵揽着他,拍着背哄到:“好啦好啦。”

他看向渊主:“望舒还是个小孩子,你让让他。”

渊主哦了一声:“是吗,几千岁的小孩子?”

他们两人针锋相对,嵇灵夹在中间,那点困意彻底醒了,他一个头两个大,没搞懂深更半夜的渊主忽然对望舒发难是为了什么,连忙将望舒君推进卧室:“太晚啦,明天起不来了,快去睡觉吧。”

望舒对嵇灵向来言听计从,他乖巧地哦了一声,进了房间。

嵇灵这才转过身,看向渊主。

渊主立在原地,负手收在背后,他抬着下巴看向空无一物的走廊尽头,姿势肃肃萧萧渊渟岳峙,如一根笔挺的木头。

嵇灵艰难地回忆起之前的对话:“……我们刚才说到水母?”

渊主矜持颔首。

这时,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嵇灵恰好对上了一双银白的眼睛。

望舒躲在门后,偷偷打量着他们。

他动作很轻,还用上了灵力,本来是很难察觉的,但那缎子似的白发太过显眼,顶灯一打,像水面的银弧波光。

“水母”本来是个挺正常的话题,但望舒藏在门后这么一偷看,用委屈巴巴的眼神一个劲地瞅他,嵇灵莫名其妙就尴尬起来了,好像他是个什么离异带崽的母亲,正躲着孩子和别的野男人私相授受,商议着带孩子改嫁他人,而孩子就那么乖巧地等在原地,满腹都是委屈。

嵇灵:“……”

他给这个怪异的联想雷得不清,咳嗽一声,拉开了房门:“尊上,我进来说吧。”

渊主矜持颔首:“可。”

他迈入了房门。

嵇灵则隔着走廊和望舒说话,哄道:“好啦,快睡觉。”

望舒不情不愿地关上了房门。

嵇灵回头,渊主已经坐在了房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他只沾了点椅子边,半身都悬在外面,脊背崩地像弓,仪态笔挺,一副天潢贵胄的做派。

而“天潢贵胄”此时正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嵇灵桌面上的小袋碧根果,仿佛那不是随处可见的小零食,而是需要他朱笔御批的加急折子。

倘若拨开他的长发,就能发现渊主的耳朵全红了。

嵇灵在床边坐下来:“尊上,水母怎么了?”

渊主侧着身子,不肯去看他,只盯着碧根果:“……有人送了我几只水母当生日礼物。”

他顿了顿,觉得有点难堪:“我不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