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镜如没有答应。

拜师学艺，是左右人生的重大决定。

向镜如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临时兴起，也不清楚她资质如何，实在不敢轻易接受。

但她也不愿意泼眼前的年轻人冷水，于是缓和地提起：“沈同学，我们剧院在华彩艺术学院有委托培养川剧专业的名额，你可以报考。”

“向老师，我就是华彩艺术学院音乐剧专业的学生。”沈轲佳目光闪烁，“我一直想转系，但我母亲不同意。所以我想跟您拜师，业余学戏。”

家里不支持？那就更不能收这个学生了！

向镜如眼神一闪，心底突然窜起一股隐痛：回忆深处某个地方突然被唤醒，被刺激，泛起阵阵余悸。

她面露难色，想了良久，又慎重地开口：“沈同学，看到你对川剧感兴趣，我很欣慰，你的心意我也理解。但我必须跟你聊聊，川剧确实是一门很美的艺术，但学戏真的很苦，需要超乎常人的功力和毅力。无数演员从小入行，刻苦练就童子功，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可是能走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现在的社会变化万千，传统的曲艺发展更是不易。无论台前幕后，许多还在坚持传承的人没有明星的光环，也没有令人羡慕的收入，大多数都是发自热爱，靠着情怀在苦苦支撑。你得想想自己的将来，以自己的专业为重，选一条更适合长远发展、上限更高的路。”

向镜如这一番话字字真诚，可谓是苦口婆心。

沈轲佳听完，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深邃迷离的眼中笼罩一层淡淡的伤感。

看她神伤，向镜如有些心疼，轻柔地拉起沈轲佳的手又说：“当然，我也不是劝你完全放弃川剧，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爱好。以后不管看戏还是看展，或者我们自己探讨，向老师都随时欢迎。”

……

另一边，石敢当挂完沈轲佳的电话，正准备跟亓镜亓继二人一起离开成中航城，好来医院跟沈轲佳汇合，却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一双冷眸看着他们：“哼，送上门来了？”

原来是周跃。

亓镜警觉地把亓继护在身后。

石敢当一惊，紧张地朝她身后一窜。

亓镜余光瞟到他的怂样，心里有些无语，但眼神依然紧盯周跃，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故作平静地说：“让开。”

周跃噗嗤一声，笑了：“神经，我找的就是你们，怎么可能让开？”

亓镜又说：“幽祟国跟科尚国早就签了停战协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明明是你们圣火战队先不守规矩的！你们以找什么文化遗产为借口，在各个星系到处乱窜，就跟耗子一样令人生厌。你们有的队员，曾多次违反幽祟的限制令，跨越幽祟边境，更有甚者潜入了已经荒废的地球。那可是我们幽祟维和军的驻地，是你们能去的地方吗？”

周跃说的这些话，分别对应着亓镜的过往和现在。显然，她已经对亓镜有所了解，而不是之前对国主禀报时说的那样对她一无所知。

3075年，也就是亓镜的两年前，她为了任务，确实跟妹妹亓继一起非法跨越过边境，进入了幽祟境内。

但是，任务失败了，妹妹牺牲了。

事后，科尚文明局将亓继秘密追授为烈士。

之所以秘密，就是因为她们姐妹是非法跨境，为避免两国争端，文明局只能封锁消息。

又过了不久，亓镜因为表现杰出，被升为圣火战队三组组长。

授勋的那天，文明局局长亲自为她戴上五星胸章，父母也来到了现场，一起见证女儿的荣誉。

一家三口站在台上，合影留念，但都面无笑容。

亓镜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