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巍在前，陆欣玥在后，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场地角落围网边。

陆欣玥这几天想了很多，所以一直没有找楼巍，如果以前的确带着目的，那么那天以后……

楼巍见对方没有开口，时间有限，径自开口：“以后别来找我了。”

以往陆欣玥每次找楼巍，对方都是爱答不理，唯一一次主动开口，竟然是拒人千里。

“为什么，我是真的……”

“开学第三天，实验楼，我听到了。”

陆欣玥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一片混乱，脸色瞬间发白。

那天傍晚，她跟邓拓表白，然后被拒绝了，她知道对方一直以学业为重，从高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死心而已。

她落了面子，鬼使神差就打起了转校生的主意，那时候楼巍还不是校霸，她想追上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让邓拓嫉妒，也让自己觉得有成就感，就这么追了一个多月，越是得不到越不能放手。

“两点之间曲线比直线更远，你在我这里就是浪费时间，喜欢年级第一就专心学习，如果成为文科第一，他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楼巍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了。

“你以为第一很容易吗？”

陆欣玥咬着嘴唇，渐渐泪盈于睫，她也想当个成绩优秀的校花，让爸爸妈妈有面子，高一一直在努力，但就是跟不上，所以才喜欢年级第一。

到了高二，好不容易卸掉了一门理科，其他两门只要学考通过就行，没想到还有一门。

楼巍实在不能理解女生为什么能说哭就哭，说气就气，就像老寒腿那次一样，提醒保暖有错吗？

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里就是对女生小孩要多忍让维护，然而那个让他这么做的人却在最需要的时候失了信。

楼巍从单肩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对方，如果回到上一秒，他一定选择不开口，甚至更上一秒，他觉得还是站在原地忍受哔哔机算了，除了骚话连篇也没有哪里不好。

陆欣玥一边抽出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哭诉：“我都读文科了，数学怎么还那么难，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定理公式，那么多的abxy，那么多的变量常量，那么多的平面图形。”

楼巍给数学辩解了一句：“数学也不是很难……”

“我知道你的数学成绩也不好，虽然文科和理科有区别，但我的应该比你好一点。你也开始晚自习了，我帮你补课吧？”

陆欣玥含泪看着楼巍，因为擦纸巾的缘故，眼线液有点晕染，在眼尾留下一道黑色痕迹。

楼巍提醒了一句：“你脸上有点黑。”

陆欣玥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在酝酿了：“我哪里黑了，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楼巍只能换了个方式：“你还是照下镜子。”

陆欣玥不敢置信：“我长得有那么丑吗？”

楼巍只能更加直接地提出解决方式：“你回去洗一下。”

陆欣玥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我就这么难以入目吗？”

楼巍没再开口，跟女生沟通，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难，n条辅助线都解决不了。

当下他直接从陆欣玥的手里拿过矿泉水瓶，在纸巾上倒了水，然后准备动手。

“你……干什么呢？”陆欣玥下意识退了一步。

“保持3秒静止状态。”楼巍用沾湿的纸巾按上陆欣玥的眼尾，擦了擦，虽然痕迹淡了一点，但还存在，不知道什么成分，不溶于水，比桐桐脸上玩耍时粘上的污渍还顽固。

陆欣玥抬着头，怔怔地仰视着男生，这是她第一次离男生这么近，眼睫毛比她的还浓黑纤长，嘴唇有点好看，眼睛还那么专注，身上还有清爽的气息。

“以后别涂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