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件事奇怪......
怪不得不管是从卫泱,还是从裴確的表现看来,都不像是他们俩动的手。
若是袁枢......
若是袁枢的话......
那卫府送饭小廝的尸体可是袁枢带来的......
他咽了口水,重复道:"真的是你?"
袁枢起身跪在地上,"罪臣不敢瞒陛下,是臣自作主张。"
"那许介本就该死,北地水患一案也该有个交代。可陛下心软,卫党暗度陈仓,这件事情搁置下来,本就让外面的百姓有了微词。"
"既然他该死,臣就送了他一程。"
"他身为卫党,死在裴党的天牢,本就说不清楚。更何况这两批人积怨已久,也不会耐心听对方解释……"
"陛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如今两波人马已经分化,短期再没有和解的可能,陛下正该趁着这个机会亲政,再让两派互相制衡,不让他们出现功高欺主的现象......"
"陛下,若是这次真的重罚了卫泱和公良厚,卫党元气大伤,不能与裴党分庭抗礼。那裴党可就真的没人能管得住了!"
"陛下,人心难测啊!"
小皇帝摆了摆手,"裴確是什么人,朕比谁都清楚。"
他的话顿了顿,目光看向远方,眼神坚定。
"朕可以谁都不信,但裴確......裴確永远不会害朕。"
"袁枢,这件事你不该自作主张。"
袁枢见劝不过他,只好作罢。他跪在地上叩了个头,"臣甘愿领罚。"
慕容纾起身将他扶起来。
袁枢是个好官,也是个忠臣。
他本可以不用涉险,他是中立自保的大臣,不该与两党有过多的攀扯。尤其他做了这些,那两边势大,翻起旧账来也饶不了他。
他只是为了他忠心的陛下能掣肘裴卫两党,早日亲政罢了。
"起来吧,袁卿出发点是好的,可惜走错了方向。"
"这次也就算了,袁卿以后做事可要多做思量,不要替朕自作主张了。"
"退下吧。"
另一边,本该在含章殿批阅折子的裴確却去见了卫泱。
卫泱毕竟是当朝太傅,就算有罪,也该是陛下下旨责罚,所以即使在司礼监的人看管下待了几天,也并没受什么责罚。
退一万步来讲,陛下没有旨意,谁也没权利责罚他。
他在司礼监好吃好暍待了三四天,没人拷问过他,只是隔段时间就告诉他陛下的行踪。
这样一来,陛下离上京越近,他竟然开始越害怕,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陛下。
他不知道看着那双眼睛,自己还能编出什么话来......
他想见他,可又不敢见他。
可谁知道,他心中忐忑,没有等到陛下的影子,却等到了一身织金黑衣的裴確。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裴確掀起衣袍懒懒坐下,"我来了,你心虚了。"
卫泱坐在他对面,"你来杀我?还是严刑拷打逼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