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正文完:永远的挚友和挚爱(第2/5 页)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南谨云踩在凳子上,挥舞着一双筷子指挥同学唱起,他转过头看那个角落,发现温之卿已经写好,整整齐齐放进了铁盒子里,人不在了。

他回忆起刚才匆匆一瞥看到的内容,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被温之卿的文字感染了几分伤感,指挥同学唱歌的动作也就更用力了。

致吾友少师:

见字如晤。

暂时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未来几个月,我将受邀去一个封闭的遗迹考古,决定专心从事古文字研究工作。在封笔前,我想把这最后一篇写完,也算是给自己的交代。

少师,从你走后,我写过无数篇文章,回顾我们相交十二年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所有文章的字里行间都有了你的影子。

秦老批评我,不应该把生活和创作的重心放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身上,我的文学创作局限于小情小爱,实在不成体统。

文以载道,当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我所有的文字都在怀念你,这不是一个作家应有的创作态度。

可抒己之愿,陈心中之情,我何错之有?

昔者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因为有了文字,人们可以传达心意、承载文明,可好多心情是文字也表达不出来的,书短意长,言浅而情深。

正如我对你的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可一句我爱你,爱谁都可以,是挚友也是挚爱。

秦老摇摇头叹息,让我回老家休养几个月,调整心态,我回去了,原来院子里的玉兰花早开了,雪白得可爱,河边的木芙蓉也开了,我经常在河边的大石块上一躺就是一下午。

我也常常盯着那棵玉兰花出神,每每想到古人说过的一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心脏总是揪得难受。

还记得你托我照顾一个盆栽,希望我不要这么累,伏案工作之余能看点绿色放松眼睛,可它死了。

古人至少能等到枇杷树长大,可我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少师,虽闻花开,不见君归,其痛难隐,其伤难忍,其苦……难言。

我等了一季又一季的春暖花开,总等不到你,最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你没死,虽是隔了八年才得相见,到底有个盼头,可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想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见你。

世人常说,时间能抹去一切痕迹,在这份长长的白日下,什么思念、悲伤都能淡化,渐渐化作心尖一点,不痛不痒,想起来的时候叹一声气,亦无大碍。

我的思念却愈演愈深,悲痛亦愈演愈烈,夙夜难寐。

你是那样的光彩照人,世人将你遗忘,如同将我无视,我不能强求他们把你记住,只好把你藏在心上,镌刻出永恒不灭的痕迹。

我的心脏,带着你指尖残留的温度,不断活下去。

我并不觉得死亡可怕,如果人生已然满足,在合适的时候离世,是造物主给予人类的一种恩赐。

但如果弥留许多遗憾,有许多未做的事情未完成,有许多该爱的人没有去爱,这样的生命溘然长逝,那是多么悲切的深痛。

我永远无法释怀。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少师,但是于你,我怀有奢望。

我希望时光能倒流,肯请上天垂怜一次,让我再见你一面。

原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今,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却总想:

愿为江水倒流,与君重逢。

愿为松柏常青,难报君恩。

此生意难平。

…………

桌上的信页纸铺平,温之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