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村委会，里面果然亮着灯光，洪智慧连续扑空，窝着一肚子火，闯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看不出颜色的老式桌子，上面摆着一盘咸菜，还有两个馒头，林辰手中握着筷子，惊讶地看着进来的洪智慧，“洪院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洪智慧看着林辰筷子夹着的咸菜，心想乡镇干部生活怎么如此艰苦，一肚子火也下去了，他对林辰说：“我来找你有点事情，没想到你上山去了。”

林辰“嗯”了一声，“山上没有信号，下山后手机没电了，呶，正在充电呢。”

这时一个青年女子进来了，端着一盘菜放到桌子上，说：“林主任，快趁热吃。”这时她瞅见了一边的洪智慧，问道：“林主任有客人啊，我再回家炒个菜。”

洪智慧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林辰已经塞给他一双筷子，示意他取一个馒头。

洪智慧看眼前是一盘土豆炖鸡，他跑了半天，实在是饿了，也不客气，便夹了一块鸡肉，结果塞到嘴里，发现全是骨头，于是便问：“这鸡怎么这么瘦？”

林辰笑了，说：“洪院长，这哪里是鸡，这是鸡架，是把肉全部切光了，剩的鸡骨头，农村人哪能吃得起鸡。”

洪智慧尴尬了，便去夹了一块土豆，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大声嚷嚷着：“我要吃鸡肉！我要吃鸡肉！”

那女子急忙往外拉他，小男孩子拼命拽着桌子，眼巴巴看着那盘鸡架。

洪智慧也吃不进了，放下筷子，对那青年女子道：“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那女子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让领导见笑了，孩子想吃鸡肉都好几天了......”

林辰摆了摆手，道：“丁月丽，你拿回去给孩子吃吧，别管我们了。”

那女子连谢几声，捧着菜领着孩子走了。林辰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吃着馒头。洪智慧却怎么也吃不下。

林辰边嚼着馒头，边对洪智慧说：“洪院长，快吃啊，这馒头是老百姓自己做的，里面放玉米面和地瓜面，很好吃的。”

洪智慧只得嗯了一声，捧着一个黑面馒头，小口咬着，努力咽下，觉得直拉嗓子眼。

“洪院长，老百姓真不容易啊，我负责的这一片，五个村，就靠着这一片果树养活着，今年苹果价格不好，收入少了许多。”

“我知道你来，想做什么，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不要说，咱们只喝酒，明天，你跟我出去走一趟，我告诉你答案。”

林辰看洪智慧实在吃不下，便端走咸菜，给王大强打电话，让他去买点猪头肉，又拿出一只风干的兔子，用刀斩开。

王大强送来一块猪头肉，加一个素菜，林辰掏出三十块钱递给他，拿出两个酒杯，倒满。

“洪院长，你从省城来我这里，太辛苦了，咱们干一个。”

洪智慧推辞道：“我晚上还得开车回县城住。”

“没事，我在镇上找个人，把你送去。”

这一晚上，林辰陪着洪智慧喝酒，聊天，洪智慧连嘴也插不上，只能干听着。

“村里有个老汉叫王洪全，80多了，一辈子无儿无女，一年生活费花不上一百块钱......”

“王大海老婆，常年住院,虽然有新农合，可报销比例还是不高，挣的钱全交给医院，一个孩子上大学，学费借了五家才凑齐......”

“王洪全还能吃五保，村里其他种植果树的老汉，平均年龄都在60岁以上，他们有子女，就不能享受低保；国家发的养老金，每个月只有十块钱，吃馒头都不够；他们还得拼命干活，一天不干就没饭吃......”

“洪院长，我就想不明白，你说都是人，为什么农民和城里人差别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