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还活着的话该有这么大了!这件事大概会使自己懊悔一辈子,纠缠不已,难以消除。
对阵场夫人,幸子已经屡屡延期了,所以谁去向她道个歉就行了,但贞之助和她无一面之识,再则对方也总是由夫人担任交涉,她丈夫阵场仙太郎还从没有出面。所以在六号晚上,贞之助出面写了封信给阵场夫人:“再次延期,实在难以启齿,但很不凑巧,内人感冒发烧,请原谅我擅作主张,务请将原定的八号之约再次延期。不过,原因完全在此,并无其他情况,万勿误解。内人感冒似不严重,请再等一个星期就会好转。”写完后用快信寄出了。
不知对方是怎样理解的,七号下午,阵场夫人突然来访,说是顺便来探望病情,如果能见夫人则很想见上一面。女佣传进话来,幸子让用人把她请进了病室。幸子想,让她亲眼看见自己卧病在床,她会更加放心,会谅解自己。但是,当幸子看到知心老友之后,越说越亲近,便想顺便和盘道出真实病情。她说:“因为正在谈婚论嫁,所以在信中是那样写的,不过,对您用不着隐瞒。”接着,她简略地讲了五号晚上发生的事,接着说:“我把痛苦的心情也多少说给您听了,这些话只对你一个人讲,请你向对方多多美言。事情就是这样,衷心希望不要弄得对方不高兴。而且,医生也说过经过良好,过一星期就可以外出走动了,所以请你根据这种情况,再考虑一下日期。”阵场夫人说:“真是可惜!你家先生该多么沮丧呀!”她刚说到这里见幸子的眼睛潮润起来,便急忙转换话题说:“如果一个星期就可以的话,定在十五号怎样呢?快信是今天早晨收到的,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对方商量好了。这个月从十八号到二十四号是‘彼岸’[60],要避开这段日子,八号以后除了十五号就再没有好日子了。如果十五号不行,就要推到下个月。从现在起,正好还有一个星期,尽可能定在十五号吧。实际上,我也是受滨田先生委托来说这件事的。”听她这样说,幸子觉得再依着自己性子来行不通了。既然医生都那样说了,到时候即使稍微勉强点儿还是可以出门的。她没和丈夫商量就大致答应下来,打发阵场夫人回去了。
幸子那以后的经过还算顺利,但是到十四号还有少量出血,只能时卧时起地休息。贞之助一开始就为她担心,曾说过她:“你这样答应人家不要紧吗?”如果真要十五号相亲的话,在那种重要的宴席上可不能出纰漏。幸好只有阵场夫妇知道真相,好好向阵场先生解释解释,决定幸子不去而让贞之助一人陪雪子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这也有不合适之处,因为幸子不去连介绍双方见面的人都没有了。雪子担心地说:“用不着为了我去勉强自己,要求再一次延期就是了。万一吹了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缘分。”听雪子这么一说,幸子觉得对妹妹的同情心突然高涨起来——这些天,由于自己的悲伤竟忘记了她。迄今为止,每逢雪子相亲,多半会发生阻碍,总不太顺利。如果说这一次也预计到了未免可笑,可是幸子一直在担心别发生什么事情,恰恰在这当口,先是本家的外甥女得病耽搁了时间,她的病好了自己又流产了。又撞上了不吉利的事,连幸子都不禁感到恐惧,会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被卷入妹妹的厄运中去。意外的是,雪子本人竟像毫无感觉似的,叫人看着更添许多怜悯。
十四号早晨,贞之助临去上班时还倾向于不让幸子赴会,幸子却说无论如何都要去,双方意见相持不下。三点钟左右,阵场夫人打来电话问:“这几天你的情况怎样呢?”幸子脱口而出答道:“嗯,已经大体好了。”对方立刻追问:“那么,就定在明天好吗?下午五点在东方饭店的候客厅集合,这是野村先生决定的,就这样吧。只是在东方饭店会合,先随便喝点茶,再决定到哪家饭店去吃晚饭,现在还没想定去哪一家。虽说是相亲,实际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