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到手腕处。临走之前,我在胳膊上画了一幅地图——我虽知道从这里到诚实派总部的大体路线,可不知如何从避开无派别者眼目的小道上逃离。
尤莱亚身穿一袭黑衣,立在门外等我们,黑衣下隐约露出无私派的灰色。我有些诧异,冷不防地看到无畏派的朋友穿着无私派颜色的衣服总是怪怪的,就好像他们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一般。不过,有时候我的感觉确实就是这样的。
“我已经告诉老四和齐克了,他们在目的地和我们接头。”尤莱亚说,“咱们走吧。”
我们沿着走廊奔向门罗街,每一次落脚都响得有些刺耳,我控制着自己别太在意。在这种关头,速度要比安静重要得多。我们转过弯,闯进门罗街,我警觉地回过头查看一下无派别的士兵,一个个黑色身影正朝着密歇根大道进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楼房里。等我们走到主街上,离博学派总部足够远,确保再也没人注意到我们时,我低声问克里斯蒂娜:“卡拉呢?”“不晓得,她可能没接到邀请。”克里斯蒂娜回道,“太奇怪了,她不是也想——”“嘘!”尤莱亚拦住了她的话,转了个话题问我,“下一步呢?”我用手表发出的微弱光亮照了照胳膊上的字儿:“伦道夫大道!”就这样,我们跑着跑着,脚步渐渐趋近一致,呼吸也重叠在一起。
我浑身的肌肉有些酸痛,不过跑步还算挺爽。
到了大桥时,我双腿疼得有些难以忍受,眼光却猛地落到沼泽对面的“够狠市场”上,那座楼黑洞洞的,没有一丝亮光,显然已经废弃。我忍着疼,脸上浮出笑意。穿过大桥后,我放缓了脚步,尤莱亚一下子把胳膊搭在我的肩头。
“做好准备,我们要爬无数级台阶了。”他道。“电梯也许能用呢?”“想都别想了。”他摇了摇头说,“我敢打赌,这个伊芙琳肯定监视着城市中全部的用电情况——这也是搞清楚是否有人秘密集会的最佳方法。”我叹了口气。虽然我还算喜欢跑步,却真的讨厌爬楼梯。
一口气爬到顶楼,我们的胸口都剧烈地起伏着。距午夜只剩五分钟。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留下我在电梯组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尤莱亚说得对,没有任何电器是开着的,只有出口处闪烁着蓝光。迎着这蓝色的光亮,托比亚斯从前方的讯问室走了出来。
上次约会后,我们俩只通过秘信互相联系。我努力克制着自己要朝他冲去,去抚摸他的唇线,轻摸他笑颜下眉角和嘴边挤出的纹路的冲动。离午夜只剩两分钟,我们完全没时间了。
他伸出胳膊抱住了我,紧紧地搂了我一小会儿。他温润的呼吸打在我的耳畔,我闭上双眼,放松下来。他闻起来像风,有汗味儿,有肥皂味儿,这味道是托比亚斯的味道,这味道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们进去吧。”他说,“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可能会很准时。”
“没错。”我应着,两条腿因体力透支而不停地打着战——真没法想象一会儿还得靠这双腿下楼,跑回博学派总部,“知道迦勒的审讯结果了吗?”
他皱着眉头说:“这事儿还是一会儿再谈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就明白了。
“他们会处死迦勒,对不对?”我轻声问道。
他点点头,牵起我的手。我不知此刻该怎么反应,于是强迫自己什么情绪都不要有。
我们并肩走向讯问室,正是在这个屋子,我和托比亚斯注射了吐真血清,回答了很多私人问题,这也是我认罪的地方。
在地板上的诚实派天平上方,好多根蜡烛摆成一个圆圈,烛火摇曳着。屋子里站着许多人,这些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苏珊和罗伯特正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皮特双手抱在胸前,一个人站在屋子的一侧;尤莱亚和齐克跟托莉还有其他几个无畏者站在一起;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