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得像刀刮,割人面颊,疼得眼睛都睁不开。
姜萝死死抱住马脖,以免一个后仰跌下马来。
她庆幸今日穿的是窄袖骑装,不至于被风鼓了袖囊,挂在张牙舞爪的枯林里,被带下马背,摔个四分五裂。
但这么跑下去,附近又没有行围的军士路过,姜萝恐怕真要死于非命。
就在姜萝认命的当儿,一记长鞭忽然横飞而来,死死勾缠住了姜萝的腰身。
“攥紧,别放。”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人就被带离了马鞍,稳稳当当落在另一匹马上。
姜萝的心脏狂跳不止,震耳发聩。好半晌,她才寻回意识,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没死成啊。”
“公主这话,是心有遗憾?”
清寒的嗓音,带一点微乎其微的怒意、无奈,以及……忍俊不禁。
姜萝抬头,对上苏流风那一双妖冶的凤眸,这时才知,是先生救了她。
她忍不住唇角上翘:“没有!我想的是,活着真好。”
苏流风松开了她腰上的细鞭,待马站稳后,他搀她下来。
“你的坐骑误食了马醉草。”
姜萝不解地问:“马醉草?”
“这种草药可使得马儿受惊、神志不清,寻常都用来麻痹牲畜。喂养御马的马奴警惕得紧,草料都要细致挑拣过,方能喂食御马,像你这样的状况不多见。”苏流风叹息,提点了句,“公主今日一难,倒似有人蓄意为之。”
姜萝懂了,她垂下眼睫,道:“今早,二皇姐的牵马姑姑曾来过马厩。若我猜,这一切是二皇姐所为,先生会认为我在构陷姐妹吗?先生会厌弃我吗?”
姜萝珍视苏流风,他是她凄怆的宫闱生活里,难得寻见的一抹清丽月色。
如果连先生都不信她……
“不会。”苏流风淡淡道了句,“我知,公主是个好孩子。”
险些跌下马时,姜萝没哭;
疑心姐妹相残时,姜萝没哭;
可先生的一句“好孩子”,却让她忍不住泪盈于睫。
原来,姜萝想要的,只是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赖。
然而,所有姜萝欢喜的事,姜敏都要毁去。
二公主久闻礼部右侍郎苏流风学识渊博,他既为三公主姜萝授课,便也能为二公主姜敏讲诗。
皇帝偏疼姜敏,也命苏流风出入姜敏宅邸,为其讲解书文。
听到这个消息,姜萝直觉天都塌了。
苏流风不再是她一人的先生,姜敏也共享了她的一切。
姜萝知道,先生是个温润而泽的君子,他宽厚待人,与谁都和善。
姜敏擅长伪装,她同先生无冤无仇,明面上应当也会相处得很好。
苏流风已经三日没有来姜萝府上讲课了。
姜萝有些无聊,她命赵嬷嬷拿出香案与蒲团,学苏流风先生的模样,用青铜香炉里焚衙香。
是山桃花味,一如先生袖缘里散出的气息。
姜萝闻着有点犯困,忽然靠在黑漆案上睡着了。
隐约间,是府邸上来了访客的声响。
姜萝半睡半醒,听到苏流风与赵嬷嬷谈天——
赵嬷嬷:“先生,您今日怎么来了?若老奴没记错,今日您该上二公主府上讲课?”
苏流风:“二公主误食花生仁,起了癣症,又引发了哮疾,瞧着不大好,恐怕得居府休养一段时日。既如此,下官倒不如将三公主的课业补上,也不算耽误皇旨上教授皇裔学识之职。”
这个姜萝知道,姜敏从前吃过一回花生仁,浑身起了红疹,还带有喘症。为她的事,帝后还重罚过一回尚食局不察之罪。
“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