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修长五指虚握着小孩黝黑干瘦的小手,一个白皙如玉,一个疤痕遍布,甚至隐约还有裂痕,瑟缩着不敢完全伸开。
“伤口。”在宁枫的示意下,小孩慢半拍的摊开左手,掌根的伤处原本已经结痂,此刻又再次裂开,渗出血迹。
小孩呆呆的被拉着坐下,眼看着白狼青年挖出珍贵的药糊,抹在他的伤口上。
“我、我不用的!这点伤,很快就能好——”
小孩颤抖的尾音消失在宁枫看来的视线中。
青绿眼瞳映照着瘦小的身影,没有任何俯视或嫌弃的负面情绪,只是一种平淡的注视,让人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晴日澄澈的溪水。
小孩呆愣片刻后猛低下头,肩膀颤动着,“我没关系的……这样,也可以干活……”
宁枫指尖微顿,继续给这小孩抹平药糊,语气和缓道,“会疼。”
“休息一会吧。”
小孩干瘦的身板猛的一颤,呼吸声有些沉重,连带着全身都隐隐发抖,很快,就有什么啪嗒啪嗒落下。
那声音与火堆燃烧的噼啪声融为一体,只有尘土被晕染开的水痕静静躺在地上。
小孩颤抖着抽噎出声,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胡乱的抹过脸,发现泪水擦不干,又掩耳盗铃一样蜷缩起身体,把头埋入双膝,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泪水涌出眼眶,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屏障,小孩哭的越来越大声,他越是想压抑,就越是难以克制。
宁枫的手臂僵在半空,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随即看向四周,男子还在昏睡,黑白小熊倒是好奇的看了过来,但她也是幼崽。
赤白松鼠就更不用指望了,还在火堆边抱着烤肉一动不动。
最终,宁枫只能僵硬的伸出手,像之前那样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头,聊以安慰。
“对、对不起……我……”头顶手掌的温暖让小孩即使咬紧牙关泪水也更加止不住的流,其实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哭的,能在就要饿死的时候遇到白狼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母亲,原本能咬牙坚持的事突然就无法再撑了。
呜咽哭声持续了多久,宁枫就在一旁静静地陪了多久。
小孩一直低着头,当哭声渐歇,宁枫便以为这是稳定住了情绪,却不想他刚站起身,小孩身子就猛地一歪,险些摔倒。
这孩子竟然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睡眼朦胧的小孩揉了揉眼,模糊看到白狼的身影,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
宁枫听着隐约像是“…不占地…很小……”
还没想通这是什么意思,小孩忽然身形缩小,变回了巴掌大的团雀,头重脚轻摇晃着走了两步,啪叽一下趴卧在地上,不动了。
真是困了。
“吱吱”叫声轻轻响起,毛色赤白的松鼠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装死,生龙活虎的站在那。
对上视线,赤白松鼠立刻抱紧自己,身体大幅度抖了几下,然后又将自己蓬松的大尾巴盖在身上,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宁枫觉得自己似乎又懂了,“……睡冷了?”
赤白松鼠连连点头,还鼓了两下掌,似乎在表示对他的赞赏。
宁枫:“…………”
就那些木柴余量,按照现在的烧法基本坚持不了多久,但入睡后的保温又是个大问题。
风雨呼啸,树影摇曳。
勉强跃动的火焰被石块围着,保持在微微燃烧的状态,余温犹在。
棕色柔软的兽皮铺在干草树枝上,搭成一个简易的“床”,得益于兽皮宽大,折叠过来还能充当被子,昏睡的男子正躺在其上,黑白小熊窝在他颈侧,睡得正香。
高大的白狼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