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得早,此刻正拿着一本诗歌在看。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的是诗歌,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抹纤细的身影。
察觉周围气氛不对,江皓抬起头,便看见了微微勾着唇的陈戚文。
江皓记得这个人,上午的时候,他便一直盯着苏墨墨。
江皓不紧不慢地将诗歌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身高丝毫不比陈戚文逊色。
两个男人,一人穿着白衬衣,一人穿着最普通的袄子,但他们面容俊秀,看着彼此,空中似有火花迸射。
一时间,知青点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连筷子都不动了。
他们不知道“修罗场”这个词,但莫名的,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且兴奋起来。
江皓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他认得陈戚文,毕竟陈江两家从前还是旧识,只是江皓素来对这些关系不感兴趣罢了。
偶然间他也听过陈家的传闻,知道陈父和陈母的陈年旧事,江皓的母亲还曾经感慨过:“这陈家啊,约莫是有些基因遗传的,爱得太深,另一人无法承受这份爱的时候,那就是个悲剧了。”
而倘若另一人从头至尾都不爱对方,那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比如总是坐在阳台,看着天空的陈母。
当时,陈娇红对江皓已经一见钟情了,一直穷追不舍。
江母一方面觉得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陈娇红可怜,一边又知道,绝对不能被陈家缠上,因此她才掰开了和江皓谈过。
总结一下,不喜欢对方,那么一点点希望也不要给。
江皓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性子素来冷漠,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件难事。
而此刻,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江皓再次想起了多年前母亲的话。
“这陈家小姑娘喜欢你,好歹比较温和,但陈家两个儿子,不知道会不会随了他们的父亲…现在还看不出来,毕竟两人都跟没开窍一样。”
“周围人都说陈家两个儿子正常了,但是我觉得啊,他们只是开窍晚,还没遇见那个人。”
“倘若真的出现了一个让他们心动的人,平静的面具被撕碎,他们必然比老陈更疯。”
身前穿着白衬衣的男人眼尾狭长,唇角总是习惯性地上扬,但直面他的江皓,却能清晰看见男人眼底的疯狂。
这一刻,江皓明白,母亲的话应验了。
只是母亲没有料到,让陈家兄弟撕碎面具的少女,同样能让素来冷漠的他为之痴狂。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骨子里同样如此偏执啊。
…
当天晚上,队长碗还没放下去,又被喊出去了。
这次出事的是知青点,两个知青打架了。
照理来说,打架这种小事不需要找队长,关键这是知青啊,其中一个更是首都来的贵客。
队长叹息一声,认命地跑去劝架。
到了知青点后,队长发现,队员还把情况说得轻了。
好家伙,穿着白衬衣的男人身上的衬衣都撕裂开了,原本锃亮的皮鞋也掉了几块皮,而穿着普通袄子的男人,身上的袄子里的棉花也跑出去了,在空中飞舞。
围观的队员们心痛坏了,这些城里人,可真是糟蹋东西啊!
有人就悄悄摸摸地去捞掉到地上的棉花,毕竟这可是好东西啊,想不到江知青天天干活、穿得又普通,衣服里竟然还是新棉花呢,可真软啊!
队长看着脸上挂彩的两个男人,有些头痛道:“陈同志,江知青,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戚文的唇角已经破了,他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队长,没事,我和江知青是老朋友了,交流一下感情而已。”